第5章(2 / 2)

綺戶流年 春溫一笑 1517 字 2020-11-13

謝流年滿心不服氣不甘心的睡著了。她很不想睡,很想攆走突如其來的侵入者,可是人吃飽了就犯困,況且夜深了,況且被溫柔的拍著哄著,漸漸的眼皮不聽話,合上了,睡著了。

然後,她被抱到了小木床中,蓋上了小被子。何離把女兒安置好,站在小床邊入迷的看了一會兒,不知不覺間女兒已是三個月了呢,小臉兒漸漸長開,一天比一天好看。

謝四爺下了床走過來,自身後抱住何離,在她耳畔低低問道:「看夠了沒有?」你不光有兒女,還有男人呢。

夜深人靜,玉人在側,何離回頭溫柔笑笑,牽著謝四爺輕手輕腳上了床,輕手輕腳把床簾放下。秋香色床簾泄地,淺黃中隱隱透出一抹淺綠,淺淡的顏色,卻自有一種別樣的妖嬈。

黎明時分謝流年醒了,發現自己不是躺在熟悉的大床上,身邊沒有何離熟悉的味道。人家才三個月大好不好,就要離開媽媽的懷抱自己一個人睡了?培養堅強和獨立也不是這個法子吧,太狠了。

而且,我還有點兒餓了。我要吃奶,我要媽媽,謝流年委屈的哭了起來。

大床上的兩個人昨夜溫存纏綿許久,精疲力盡的摟抱在一起沉沉入睡。謝流年這一哭,兩人都被吵醒了,何離忙披上衣袍下了床,抱起女兒喂奶。

懷中空空,謝四爺也睡不著了,「阿離,把小七抱過來。」調皮丫頭,一點兒不省心。大清早的擾人清夢,該打。

何離抱著女兒上床喂奶,滿臉歉意,「吵醒你了,實在對不住。」這位爺從小養尊處優,從沒人敢在他睡覺的時候哭鬧打擾。

謝四爺也不說話,掀起被角示意何離進被窩。一床大被子蓋住一家三口,嬰兒在中間,父母一邊一個守著她。本來這是謝流年的睡覺時間,不過今早她心中不快,睜著眼睛就是不肯睡。

寅時,何離要起床梳洗。謝府規矩,妾侍卯時要到正室太太處請安的。「阿離,你昨晚累了……」謝四爺拉著她,眼中有猶豫,有憐惜。

「禮不可廢。」何離溫柔笑笑,「太太大家子出身,待人寬厚,我可不能失了禮,給四爺丟人。不過每日早晚請安罷了,再不能少的。」掙開謝四爺的手下了床。

什么情況?謝流年懵了。敢情每天早上自己呼呼大睡的時候,媽媽都不在身邊,去給什么「太太」請安?

謝流年費了好大勁轉過臉,看著身邊的謝四爺。謝四爺也低頭看她,父女二人大眼瞪小眼,俱是無奈。

何離這一去,巳時方回。回到西跨院時謝四爺倚在外間炕上看書,謝流年躺在一旁吐泡泡,小櫻迎上去曲了曲膝,低聲問道:「姨娘,您怎么回的這般晚?」平時都是辰時過後便回,這可好,足足晚了一個時辰。

何離臉色發白,勉強笑了笑,沒說什么,謝四爺放下手中的書卷,默默看了她兩眼,淡淡吩咐,「擺飯罷。」他還沒吃早飯。

兩個小丫頭進來擺上炕桌,擺上琳琅滿目幾十樣的茶點。這當然不是何離的分例,姨娘的分例早點不過是兩樣粥品兩樣點心而已。

何離盛了碗蜜棗枸杞的二米粥遞給謝四爺,「你愛吃的。」自己埋頭吃了兩塊棗泥山葯糕,兩塊小米面發糕,兩個鵝油小花卷,另外還喝了兩碗熱牛乳,兩碗雪花蓮子羹。

阿離每逢吃了冤枉受了氣,從不告狀,只會悶頭猛吃。這回又是怎么了,是正房那個,還是東跨院那個?笨阿離,不會花言巧語,不會見風使舵,總是吃虧。謝四爺沒滋沒味喝完一碗二米粥,待要說些什么,外面小童兒進來稟報,「虞大人送來了貼子。」虞大人,是本縣的縣令。

謝四爺拿過貼子看了,是邀他今日過府宴飲的。「這等俗人,實是不耐煩應酬他。」虞縣令是寒門出身中的進士,家里本就沒底子,又愛附庸風雅,跟這樣人士同席飲宴,十分無趣。

「四爺忘記本縣的符少卿了?」何離吃飽之後,怨氣消散,微笑勸解,「大爺在京中做官不易,四爺豈不心疼?」平日不是常常感慨做弟弟的日子太舒服了,家中全靠大哥?那你這做弟弟的便是不能給大哥幫忙,也不能給他樹敵吧。縣令官小,可也不便輕易得罪,更何況虞縣令座師是嚴閣老。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太康名士符與時,任官太常寺少卿,為人高傲,目下無塵。回太康丁憂時不肯結交虞縣令,虞縣令幾次幾番請他均大喇喇拒絕了,結果該起復時被虞縣令參了個「孝期飲宴」,以致起復時不能官復原職,被放到南京任了閑散官員。

官階雖沒降,可京城的官員有實權,南京的官員卻大多只有虛銜管不了事的。京官平級調南京,其實相當於貶職。

「阿離所言有理。」謝四爺微笑道:「我便依了阿離,應酬這縣令大人。」吩咐童兒出去備馬車,當真一身白衣出了謝府,赴宴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先補上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