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綺戶流年 春溫一笑 1784 字 2020-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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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四爺看看女兒,小嘴唇粉粉的,大眼睛亮晶晶的,一臉渴望表情盯著自己,分明是盼著自己說句「很值錢」;看看何離,螓首低垂專注做著一件小小的里衣,不用問又是小七的。謝四爺輕輕「哼」了一聲,阿離好似忘記了,除了孩子她還有男人呢。

謝四爺坐在女兒身邊,拿過她手中的玉佩,「這是張伯母送你的,不管物件兒是否貴重,情意無價。小七,在真情真意面前,莫要提錢。」玷污了情意二字。

謝流年大大的不贊同。她這輩子才活了不足三年,人生經驗過於稀少,還沒有什么發言權。上輩子可是足足活到快三十歲,關於「錢」和「真情真意」之間的辯證關系,自以為很有心得。如果讓她做一個情意測量表,參照物第一是錢,第二是錢,第三還是錢。

我對你很有真情真意啊,只是甭提錢,提錢就俗了,情意就變質了。呸!閣下哄三歲孩童呢。

不過,謝流年卻仰起小臉,送上諂媚的笑容,「爹爹說的極是。」拍起謝四爺的馬屁。謝四爺嘴角微微上翹,小七在打什么主意?有什么事要求到爹爹了?

果然,謝流年攀到他懷中坐下,殷勤商量著,「爹爹,張伯伯過兩日要回京,咱們什么時候去送行?」張屷說了,張伯伯被任命為中軍都督府左都督,假期很短,他們一家人不能在太康多逗留。

謝四爺慢吞吞說道:「爹爹後日去送行。」是爹爹去送行,不是咱們去送行。你都這么大了,姑娘家甭到處亂跑,老實在家呆著罷。謝府這么大,還不夠你玩的。

謝流年呲呲牙,傻呵呵笑了幾聲。小腦袋瓜中迅速想著,「哪兒得罪他了?什么時候得罪他了?怎么自己一點不知道。」想不出來,一直沖謝四爺討好的傻笑,越笑越傻。

笑的何離放下手中針線,輕手輕腳走過來,在旁邊探究的看著。小七這是怎么了,看她這幅小模樣,分明是有求於人,又苦無良策。

謝四爺終是被她傻笑的心軟了,淡淡問道:「若見了張屷的爹爹,你該稱呼他什么?」想起那一聲「爹爹」,謝四爺心中不快。想起那一聲「我兒媳婦呢」,謝四爺銀牙微癢。

「伯伯,張伯伯!」謝流年毫不含糊。自然是叫他伯伯了,要不還能叫什么。我總不會叫他「張都督」「張大帥」「張侯爺」,那多外道多生分啊。

謝四爺似笑非笑看了小女兒一眼,「成,後日咱們去送行。」眼下,先要讀書懂道理。把炕上的幾本書推過去,「挑一本。」謝流年一本一本依次捧到跟前,裝模作樣翻兩頁,做苦讀狀,做苦想狀。謝四爺跟何離在旁邊不動聲色看著,肚中暗笑。只見她皺著小臉慎重挑選了半晌,最後粲然一笑,捧起本《詩經》遞到謝四爺面前。孔夫子不是說了么,「不學詩,無以言」。

謝四爺把小女兒抱在懷里,給她讀了一首宴飲詩《湛露》。謝流年拍拍小手,大樂,表示友情深重的詩?好,後日說不准就能派上用場!鮮花掌聲有請小小才女謝流年,以三歲稚齡,背誦一首《詩經》名篇:湛露!

謝流年得意過後,甜甜蜜蜜入睡了。何離安置好女兒,回到里間。謝四爺穿著白綾里衣躺在床上,臉色如玉,烏黑長發散在枕上,靜靜看著她。

第二天,何離嘴角常有迷惘甜蜜的微笑。謝流年冷眼過去,她好幾回下錯了針,一件小里衣做了拆,拆了做,折騰大半晌。她平時做活多麻利啊,她平時是多么沉著的女子啊,謝流年遺憾的搖搖頭。

「問世間,情是何物,真教生死相許。」那是寫大雁的,不是寫人的。「寧同萬死碎綺翼,不忍雲間兩分張」也一樣,也是寫鳥的。人類,和它們是不同的生物。

真到逸園送行時,謝四爺不只帶了謝流年,還帶了謝延年、謝棠年、謝錦年。「這是小不點兒的哥哥罷?一眼便能看出來!」張雱看著謝棠年,滿口稱許,「晚鴻,你兒子長大後,風采怕是比你更盛。」謝晚鴻已是如謫仙一般,謝棠年往後定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小不點兒,那不用說了,長大後定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張雱抱著謝流年問她,「明兒我們就要起程回京了,小不點兒會不會想伯伯伯母,還有哥哥姐姐?」

「不用想。」謝流年在張雱懷中很自在,笑嘻嘻的,露出一口可愛的小乳牙,「爹爹說,要帶我去京城游玩。」到時又能見面了呀。

岳培、傅深、安瓚、沈邁都格外關注這尚在稚齡的小姑娘,各自暗暗點頭。難怪我乖孫子念念不忘,這小姑娘是很可愛!不光模樣好看,性子也伶俐,舉止談吐也招人喜歡。有謝四爺這樣的父親,將來這孩子涵養、風度必定極佳。

雖說身份略差了些,不過無忌也好,解語也好,阿屷也好,全都不是在意身份地位之人。日子是一天天自己過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最主要是兩個孩子對脾氣,合得來。旁的,都是細枝末節,不要緊。

謝流年一會兒抱在張雱懷中,一會兒抱在解語懷中,張屷拿著張京城地圖指給她看,「小不點兒,呶,這個位置就是南寧侯府。我和爹爹娘親、阿爺、哥哥、妹妹住在這里。」

「我住的院子,叫洗心閣。外祖父給我挑的,屋里冬暖夏涼,住著可舒服了。爹爹給我修了一個浴室,浴室里有個大理石池子,可以游水,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