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這是幻覺,可若是下了手,這份真實的錯覺也會永遠留在陳澤的思想里,早晚有一日成為他心魔的種子。
但……
陳澤的猶豫只是下不去手,並非擔憂什么心魔。
他現在的意識還在受著靜幽老怪的影響,帶著一絲嗜殺之性,又何懼這點兒心魔。
「今天我不想見到他,行么?」陳澤突然松開緊攥的拳頭,說道。
陳靜微雖然是幻象,但終究是陳澤腦中最完美的老媽形態。對方沒有拒絕,打發走那個男人,陳澤找了家咖啡店坐下,陳靜微卻皺起眉頭:「我喜歡喝茶。」
「專業點兒,愛喝茶的是我,而不是我媽。」陳澤說。
陳靜微卻還在孜孜不倦地表演者:「你這小子,我就是你媽。」
「那你喝不喝?」陳澤問。
陳靜微稍稍猶豫,道:「喝。只要兒子讓我喝的,敵敵畏都行。」
一杯咖啡要不了多久,陳澤卻很是滿意。
「你知道么,我這一去,不知道還有沒有命。謝謝你,讓我見到了這輩子最無法報答的親人。」陳澤攪弄著面前的咖啡。
陳靜微一聲嘆息:「你這孩子,又要去哪兒亂逛?媽老了,可以不再找了,只要你能安穩下來。」
「我很珍惜這短暫的時光,讓我此行的目的更加堅定。為了他們,我做出一切都值得。」陳澤說完將面前的咖啡推了過去,意思很明顯。
「還讓我喝?」陳靜微一怔:「這玩意我真喝不慣。」
「沒關系,這杯是敵敵畏。你自己說的,我讓你喝,你就喝。」陳澤說的輕描淡寫。
陳靜微皺了下眉頭:「你真舍得讓我死?」
「也許是我死呢。」陳澤笑道。
「可它只是一杯咖啡。」陳靜微強調。
「在我心里,它就是敵敵畏。媽,兒子讓你喝,你喝么?」陳澤說。
陳靜微死死盯著他的眼睛,許久,將杯子拿起,一飲而盡。
陳澤微笑著,眼圈卻含著淚。這一刻,他比誰都難受。
逼著自己的母親喝下毒葯,為人子卻做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天理難容。
他承認,這個幻象的目的達到了。這一幕,他一輩子都不會忘。
這是他的考驗,他所想,咖啡是毒葯,那么咖啡就是最毒的毒葯。
面前的陳靜微化為點點星光消散,同時還有周圍的一切。
陳澤,就站在一片沙土之中,旁邊是蹲著的洛圳。這貨此時玉色的雙眼無光,露出一副痴呆的傻笑。
這家伙,到底看到了什么?
陳澤一拍他的肩膀,原本在幻象里蹲在馬路牙子上看往來清涼美女的洛圳當即回歸到現實。雖然這些女人不是女修士那般個頂個的盤順條亮,貴在趕露啊。
「你干嘛?這才多大一會兒,你怎么不跟你母親多敘敘舊。」洛圳很不情願地說。
陳澤看他這模樣不覺笑道:「虧你還是一方高手,見到凡塵女人就這么沒有定力?不應該啊,你該不會是……」
「沒有!我妻妾成群,老子不是雛!」
得,此地無銀了。
陳澤搖搖頭,看向遠方,那里有一個巨大的沙丘,正中埋藏著一塊巨大的石碑,露出的半截上刻著神秘的古字。
「問道碑!」洛圳驚呼。
而這里是哪兒,自然不言而喻。
四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