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跟她一起,要她對往事做一個送別(2 / 2)

距離事發,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那一`夜之後,她就沒有見過那個救了她的男人,她不知道任何關於他的信息,只能到寧城的警局問。

警局的人對於慕彥沉的情況也沒有多說,只告知了她,慕彥沉是北方一個城市的武警特警隊隊員,那個時候,應該是回來探親才巧遇她家的事情,傷好後就回到部隊去了。

雲汐突然很執著地,想要見到那一個男人,說謝謝,好像都不夠,也不是,只是,她就是想要再見見他,陪著她度過了那一個惡夢般的夜晚的他。

千里迢迢去到那個北方城市,那是雲汐長那么大第一次去那兒,即使才是秋天,也比南方氣溫冷很多。

她打聽到了那個特警部隊的所在,在附近的酒店住下,天天都去等,也沒有想著問人。

那個時候的她,應該說是家里出事之後一直恍惚的狀態,腦子都沒有辦法好好思考,也不敢多去思考,因為好像,腦子一轉,就會帶著她回到那一`夜。

她是還處在那種狀態中還回不過神的,所以,路過的人看她,沒有神情,那么安靜,站在大樹下,簡直像是一座雕塑。

她以為,她這樣等,總會能見到自己想要見到的人,她其實不是很記得清那個人的樣子,但是她相信,當他出現在她的視線里,她一定能夠第一眼就認出來。

可是——

等到的,是一個陌生的高個子男人,自稱是慕彥沉戰友的男人,告知說慕彥沉已經不在部隊里,回家去了。

……

……

從往事中回神,雲汐望著面前的許明山,終於是記起了他。

她輕勾唇角,說:「記起來了,你是那時候來勸我離開的那個人。」

許明山點點頭,有些感慨,一時也不知道能說點什么,怕說多了,勾起別人傷心的往事。

雲汐轉頭看身邊的慕彥沉:「所以,是他這次來,剛巧告訴你,你才知道的?」

難怪她說,慕彥沉怎么突然就會知道了當年的事情,但是昨天太累,她一直還沒有機會細問過他。

「是,你一直不說,如果不是明山這次來,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才會自己告訴我,或者,就打算瞞著我一輩子?」

他是真的不記得那時候的詳細情形了,因為當時一心只想著救人,根本沒有注意雲汐的模樣,再來,那時候一身是血的她,也不能讓他看得真切她的模樣。

後來因傷在醫院躺了一段時日,好不容易回到部隊中,沒過幾天,就接到家里父親過世的消息,那么突然地,他不得不再次趕回寧城去,慕家無人接管,慕浩平年紀比他還小幾歲,他沒辦法再繼續自己軍人的生涯,關於慕氏什么都不了解卻要盡力把它撐著不能出問題,那時候的他,身邊發生那么多的事情,已經無暇去想起那一樁案子來。

這幾年,他看著慕氏在自己手里越變越好,卻絲毫不敢懈怠,曾經的事情,已經沒有空暇去想起,被時光的塵埃慢慢掩蓋在過往之中。

雲汐沒說話,她有她自己的執著跟想法。

許明山看到這個樣子,開口道:「好啦,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么久,最重要的是,現在你們兩人能夠在一起,這也算是一個緣分,往事就讓它過去,人嘛,總是要往前看,雲汐,你過得開心,你的父母在天上有靈也會欣慰,你說是不是?」

慕彥沉攬在雲汐腰上的手該而摟上她的肩,笑對許明山:「昨天晚上我也是這么說的,以後她身邊,一直都有我。」

雲汐心里說不出的感覺,望著許明山跟慕彥沉,當年,跟那件事情有關的兩個人,現在就在自己身邊,與自己談論著過去……這么多年,只有她一個人在某些夜里獨自默默地回想,卻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談論過,就連哥哥雲霽陽,她也從來不說,因為,她怕他會擔心自己。

可現在,好像,是上天特意地,要讓她對那些往事,再深深地回憶一次,然後他們跟她一起,要她對往事,做一個送別,從心底徹底放開的送別。

那一個中午,許明山留在別墅跟雲汐還有慕彥沉一起用午飯,餐桌上,兩個男人一直在談論著當年還在特警部隊里的事情,有些驚險,有些有趣,也讓雲汐知道了他們之間那並肩作戰的兄弟情,氣氛,從悲傷惋惜的,慢慢轉變了過來——

是的,日子,還要過,五年了,是該放開了,雲汐心里,有個聲音,在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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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慕彥沉開車,副駕座上坐著許明山。

許明山望著車前玻璃,想了想,轉頭對慕彥沉。

「你把雲汐留在別

墅也不是辦法。」

「我晚點會回去的。」慕彥沉握著方向盤,目光望著前方看路況。

「我說的不是這個。彥沉,雖然我們幾年沒見了,可曾經關系那么好,我對你還不了解?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情況,你才會把雲汐留在那里,可是我很想知道,是為了什么,可能的話,我能幫上忙也是好的。」

許明山的臉色很認真,在慕家住了那么些天,曾經是特警的他,觀察力也是敏銳的,感覺出了慕家里氣氛的不一般,慕彥沉既然那么喜歡雲汐,不應該是把她獨自留在別墅而不帶回家里的。

慕彥沉轉頭,笑:「沒事,別想太多,你來寧城好好玩一陣子,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處理好,放心。」

許明山看他不肯說,也不好再問。

把許明山送回慕家,慕彥沉沒有留下,又掉了車頭出來。

在大門邊暫停車子,掏出手機翻開通訊錄,找到宋梓睿的號碼,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