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把小江調過來了啊？」她握著手機貼耳邊，另一手拉開玻璃門出去，往露台外。

「這邊先前就楊嫂一個，還要做飯，我擔心照顧不過來，小江年紀輕，跟在你身邊也合適，悶了有人說說話。」

慕彥沉在那邊說。

站在露台外，秋日上午十點，日光和煦溫暖，郊外的景致，跟市內林立的高樓大廈完全不一樣，風聲，鳥叫聲，都那么地清晰。

她閉上眼，感受著，深呼吸。

「等會吃了早餐，等我回去接你。現在我在公司，處理事情估計還要一會兒。」那邊的他又說。

「嗯，接我？」雲汐第一時間還茫然。

電`話那頭頓了頓：「慕少奶奶，你不會忘了，今天我們要做什么了吧？」

雲汐恍然，笑了，仍是故意道：「什么呢，我怎么記不起來了？」

「嗯，等會你會記起來的。稍等——」

雲汐聽到他那邊似乎是有人要來跟他報告事情，於是先說：「你先去忙吧，這個電`話就先掛了，反正等會你也要回來的，回來再說。」

慕彥沉那邊說好，於是兩人都掛了電`話。

從露台外進屋內，小江正好上來說早餐弄好，於是雲汐換了身衣服，就跟著下樓去。

正吃著，門外有車聲，楊叔出去了，不一會進來，身後沒有跟著誰，只是，手里多了幾個精致的紙袋。

雲汐大概知道是些什么，果然，楊叔走過來，說：「少奶奶，這是大少爺命人送來的，說等會讓少奶奶你試一試，我先給放到樓上去了？」

「嗯，好。謝謝。」雲汐點頭。

吃好了上去看，袋子里的拿出來，又是秋款的新裙子跟薄款的風衣外套，雲汐把幾件的款式都看了看，不覺就想笑，他……現在對她的服裝喜好什么的，都很清楚，拿捏得很好呢，這些款式，她都還挺喜歡。

選了一身穿了，既然今天，等會，要去做一件對她來說那么那么重要的事情，那么她也想要以一個嶄新的，美好的自己去迎接。

才穿好，身後就響起一道沉穩的腳步聲，不用轉頭，都能知道是誰來了。

「哪位小姐，衣服很好看嘛，再轉身我看看前面？」

他的聲音，略帶調侃地在身後傳來，腳步，越來越近了。

雲汐轉回頭。

慕彥沉配合地挑眉，「我老婆真好看。」

說著，就要過來低頭親她。

雲汐躲開，看他這一身，從公司過來的，一襲墨色正裝西服，身形頎長筆挺，特別是那雙`腿，修長筆直，高級手工定制皮鞋也是盡顯品質。

「配不配？」跟著她的目光，慕彥沉低頭往自己身上的，然後問。

「唔……差不多。」雲汐笑著。

「什么差不多，簡直是天作之合。」慕彥沉過來抱她，說：「別鬧了啊，時間不等人，趕緊准備准備，我們要出發了，再有，等事情辦好了出來，午飯就讓你哥他們直接過華緣去，我已經安排了包間。」

幸好，雲霽陽同意他們的日子，不是在周五，要不然，今天就是周六，等

待一`夜都是那么難熬的事情，如果要等到周一，他估計郁悶地要抓狂了。

怎么突然有種，媳婦熬成婆的感覺，但是，這么表達，好像也不對……

「都差不多了，我沒有什么要准備的。」

慕彥沉一聽，牽著她的手往外走，雲汐跟著，看著他這表現，當一個男人喜歡你，疼愛你，想著要跟你盡快領了證才安心，那種幸福，說不出來。

她心甘情願跟著他的腳步走，這一世，一輩子。

……

******

民政局內

填寫申請，遞交材料，體檢，然後合影，頒證，整一個流程，不到半小時。

慕彥沉卻把它當成比最大的生意還要重要的事情來謹慎對待。

雲汐跟在身邊，心里一直在隱隱跳得厲害，其實就是多了一道證明而已，多了一個合法程序而已，她跟他之間，什么都沒有變，怎么突然就會那么緊張起來呢。

而且這半小時里，她沒有看到別的來辦事兒的人，他們這是剛好挑了人少的時候么？

其實她不知道，慕彥沉在早前就跟這邊認識的人打了招呼，等他們過來的時候，特意清了場，不是插隊，只是他們來的時候，盡量讓還沒輪上的人先不要進來干擾而已。

司儀遞過來結婚誓詞的本子，慕彥沉推開了，望著雲汐的眼睛，心里的話念給她聽——

「……我將我的手給你，我將我的愛給你，我更將自己給你。我祈求與你終身相守……請你，與我在人生道路上同行……我盡我所能供應你的需求，在危難中保護你，在憂傷中安慰你……照顧你，相信你，珍惜你，直到永遠。」

他們現在還沒有辦法補辦婚禮，但是，這些話現在說了，以後他還會再說給她聽，說給所有來參加婚禮的人聽。

在那么多大場合發表過講話，卻沒有哪一次，如現在這般，緊張到垂在身側的手，手指都有點發抖。

「……無論順境還是逆境，無論富有還是貧窮，無論健康還是疾病……我們風雨同舟，患難與共……」

雲汐淺笑著對他說。

最簡單不過的誓言，卻落在慕彥沉心上最柔`軟的地方，從雲汐出現在他的生命中開始，從她代嫁入慕家開始，她就一直，在用自己的行動，證明著這誓言的內容，他的逆境，他的疾病……她都一直一起承擔，不離不棄。

想他平日多么冷酷的一個性子，突然，鼻子也有點泛酸，喉間發澀。

……

一切都很順利，到後面要合影，兩人站一起，平常都沒事，這會兒卻有點拘謹地，攝影師笑著說：「放輕松，男方靠過來一點，再靠近女方一點，誒，對了，笑——」

咔嚓一聲——

兩人的影像定格，成為那張證上左上角的一方小小的彩色合影。

自此以後，他們風雨同路，相互扶持，將會不離不棄。

當那小紅本本領到各自手里，慕彥沉才真正是松了口氣，一件大事，就這樣完成了。

出來的時候，他牽著她去取車，高大英俊，身邊跟著嬌小俏麗的她，男才女貌，多登對的一對兒。

他的底氣似乎都更足了，畢竟，現在她真的名正言順成了他的妻子，合法的，一輩子的。

上車之後，沒有立即啟動車，慕彥沉關上車窗，手托著雲汐的後腦勺，熱烈又深情地吻起來。

吻到雲汐就快不能呼吸，他才稍稍拉開兩人間的距離，鼻息噴灑在她臉上，他的唇如此近。

「老婆，叫一聲老公來聽聽——」

雲汐臉紅，咬唇伸手輕推他，當然是沒有任何用的，他環著她的腰：「嗯？快。」

雲汐撇過臉，垂著眼睛，很輕地喚一聲：「……老公。」

真是很不習慣吶，平時她總喜歡直呼他慕彥沉或者彥沉。

慕彥沉閉上眼睛，似在享受：「再來一次，大聲點兒。」

雲汐吸口氣，「……老公……公……」

嗯？

慕彥沉張開眼，看到她眼中狡黠調皮的笑意，愛恨不得地傾身過來緊扶著她的肩，霸道地再次用力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