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熹笑眯眯的，「哪里舍得用這么精貴的擋箭牌？」

成熹訂了餐廳，兩姐弟的口味相仿，所以晚餐無論是從環境還是菜式來說，都無可挑剔，就連他最後點的冰淇淋寧朦也吃得干干凈凈。

兩人出門之後成熹的電話就一直在響，成熹看了一眼就掛掉了，寧朦有些擔心，「是你媽媽？」

「不是，我朋友他們提前過去了，在催我。」

「哦。」寧朦松了口氣，她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九點多了，「那還是別回去了，先去那邊吧，朋友過生日你遲到也不太好。」

成熹自然是聽她的，車頭一轉就往酒吧去。

說起來，成熹未成年的時候就被她偷偷帶到酒吧去過。那一次莫緋生日，非要她帶上他，而後一整晚都有女人給她們這桌送酒，搞得她一整晚都心驚膽戰。

酒吧的音響震耳欲聾，但是環境還算不錯，並不算烏煙瘴氣。燈紅酒綠之中，每個人的臉都模糊不清。大概是因為在陌生的城市，所以寧朦有些不太適應，進門就被絆了一下。成熹拉著她往里走，一直走到窗邊的u形卡座前。卡座的整塊落地窗戶背後是整個外灘的夜景，里外形成鮮明的對比。

卡座里已經坐著十幾個和成熹年齡相仿的年輕人了，成熹和寧朦出現之後那群人紛紛起哄，成熹露出一個明了的表情，利落地拿起酒瓶干了。

「不好意思來晚了。」他亮了亮空的瓶子，而後微微偏頭介紹寧朦：「這是我姐寧朦。」

寧朦朝他們笑笑。

里邊的人讓出位置，他帶著寧朦坐進去。酒吧里暖氣很足，寧朦脫下外套，成熹迅速把圍巾摘下蓋到她大腿上。

他旁邊的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開玩笑道：「這么漂亮的姐姐，成熹，你好有福氣啊。兄弟們都單著，你也好意思？」

成熹笑著沒有回應，另一邊的人遞給寧朦一瓶酒，數落那說話的人：「從來就沒有眼見力，說是姐，但是叫寧朦，那肯定不是親姐姐，藏著掖著那不是怕你這花花公子覬覦嗎。」

那個被數落的人也不惱，反而笑著問成熹：「是嗎？姐弟戀喲，好玩。」而後湊近他在他耳邊說了兩句。成熹的臉本是對著寧朦的，那人跟他耳語的時候他恰好對上了寧朦的視線，他眼角閃過一絲不自然，推開那個男人，「別瞎說，早晚把你舌頭割下來爆炒。」

「今天我生日誒。」那人一臉委屈，「口味好重。」

「那就抹蛋糕吃。」成熹淡淡道。

「你好惡心。」他嫌棄的皺眉：「你去那邊坐去，我和寧朦姐姐坐。」

成熹笑了，「想都別想。」

「美女姐姐，久仰大名，過來坐。」那人轉向她，伸出手一臉誠意：「今天我生日，對了，我是成熹好哥們，叫我晉然就可以了。」

成熹攔著寧朦不讓她過去，寧朦笑著伸手，隔著成熹和他握了握，又問：「你們認識多久了？」

他變成一臉委屈，幽怨地看著成熹：「我都聽他說過好多次你了，他居然沒和你提過我？真是傷心。」

成熹橫了他一眼，淡淡道：「搶我女朋友的人我為什么要跟我姐說？」

「冤枉啊。」

恰好這時候服務員送來他的生日蛋糕，成熹順手接過，幾乎就在晉然話音剛落的時候，啪的就把他的頭按進蛋糕里，他沒有防備，於是整張臉都陷進去。

晉然抬起頭，滿臉的奶油，五官不辨，伴隨著他一聲靠，氣氛反而被瞬間點爆，大家歡呼一聲拿著酒瓶站起來，祝他生日快樂。

寧朦笑到不能自己。

各種酒輪番上陣，寧朦沒有喝多少，因為成熹一直盯著她，最後倒是他先喝得滿面酡紅。

那邊晉然被拉過去玩游戲了，寧朦托著腮趁他不清醒的時候笑他：「女朋友被搶了？你怎么這么沒有能耐呢。我記得你讀書的時候不是風靡萬千少女少婦的嘛，這會怎么戰敗了？」

成熹微微一笑，目光迷離地在寧朦和那邊的晉然身上移轉，緩慢地說：「那是我媽媽看中的媳婦，本來說年底訂婚的，他… …他和她好上了，就取消了。其實我反而松了一口氣，我不喜歡那個人，可是她家是我爸媽不能得罪的大客戶，所以我沒有拒絕的余地。但是後來沒多久他們也分手了，不管他是無意還是有意，我都很感謝他。」

「我留學回來，從前的朋友少了大半，他是我認識了很多年的朋友，心性也從來沒變過。」成熹沖她笑了笑，「我沒有和你說過他，是因為每次和你見面，都有很多話想說，根本來不及提他。」

他話還沒說完就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寧朦嚼著炭燒魷魚，目光落在擱在一邊的大衣上，忽然伸手拿出口袋里的手機。

手機里有一條未讀消息，是陶可林發來的，只有一個問號。

她有些不高興了，而後順手點開微信，又瞬間被治愈。

男朋友：怎么了？

男朋友：想我啦？

男朋友：吃飯沒有？

男朋友：早上給你洗的衣服，記得收啊，明天會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