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你輕點(1 / 2)

婚夫不請自來 玲瓏絳 3268 字 2020-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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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俏沒想打他竟敢在娘家親她,面紅耳赤,慌忙推開他,男人卻是不允她逃走,瞧著她嬌怯的模樣,心里越發疼惜,低聲道,「對不起,是我一開始沒把你的位置擺正,二嬸才會覺得你無足輕重。你不知道,我一直後悔那件事……我年紀比你大十歲,本該多包容你才是。」

楚俏聽著他的溫文耳語,冰冷的心慢慢回緩,那件事她心里一直存著疙瘩,但也知逃避並非長遠之計,她壯起膽子,迎著他熱切的目光,臉色通紅,「那件事也不全怪你,咱們本來就是夫妻,開始我提出分房睡,只是與你不熟,我又胖,怕你嫌棄……行夫妻之禮也總是免不了……」

原來她並非不願和他在一起,男人一聽,毛頭小子一樣欣喜若狂,心里軟成一灘水,只覺得她心思過重,撫上她的面龐說道,「倘若你入不了我的眼,我又怎么同意娶她?當時初見,你正值人生芳華,怎么會認為我嫌棄你呢?」

縱是不知他是否真心,楚俏聽著這番話,也是高興的,不過她還是鼻頭酸澀,哽咽道,「你還輕易就提出離婚,那時我真不想和你過了。」

男人也對此事難以釋懷,他都恨死自己了,「我那時氣瘋了,俏俏,對不起。當時答應那一年之約,也只是怕你太難堪,不肯留在部隊,我從未想過與你離婚。」

楚俏眼里還蓄著淚水,聽他敞開心扉,竟是愣住了。

男人松了一口氣,捏了捏她精巧的耳垂,笑道,「中午你提離婚,我也嚇壞了,生怕你不要我了。俏俏,咱們一人提了一次離婚,就算扯平了。你為了我處處忍讓,想來也是想著一塊好好過日子的。俏俏,我心里也是有你的,跟我回家,咱們都好好的,不吵不鬧過日子,成么?」

可經歷中午那一出,想安生過日子又何其艱難?跟他回家還不得受二嬸的氣?

楚俏心里犯怵,不過還是伸手攬住他的腰身,埋進他的懷里,皺著秀挺的鼻子怯怯開口,「我怕二嬸……大嫂也不喜歡我。」

男人也明白她為難,垂首揉著她的手腕,「還疼不疼?」

楚俏搖頭,「二嬸砸過來時我有意避開了手腕,手背只是淤血,敷了葯很快就會消了。」

他摸了摸下顎,把她放在床沿,坐在一旁一手攬住她,下巴抵著她的頭頂,竟也不嫌熱,長長嘆出一口氣,「我聽說二嬸跑來,是大嫂教唆的。你放心,這件事不會就這么算了,二嬸和大嫂從你身上拿走的東西,我會一樣一樣替你討回來。」

「那你不是要和家里鬧掰了么?」楚俏要不是有這層顧慮,何須忍到現在?

男人見她不別扭了,心里落了一大塊石頭,陳家除了二叔,他倒是不多在意。

他微微一哂,「就算沒有晌午那一出,我也始終是要和大哥一家分清楚。以前還沒成婚,我倒無所謂。可眼下這么過也不是長遠之計,早上到鎮上找大哥,也是為了叫他回來當面說清楚。」

當他真的沒有半點考慮么?

「退一萬步講,我早年並不在苜菽鎮生長,只沾了二叔的恩情,二嬸和大哥一家於我而言,並沒有多少感情,就算真鬧掰了,咱們兩個在部隊,你若是想回來了,就直接在爸媽家住著,不必回陳家也無妨。不過大哥是講理之人,到底還是兄弟,我不想把關系鬧得太僵。俏俏,你可以理解么?」

楚俏點頭,不好意思地吸了一下鼻子,她身上黏糊糊地熱得難受,松開她,正要從他懷里出來,卻又被男人摟緊,「讓我再抱會兒。」

「爸媽在樓下呢。」楚俏抵著他的心口,滿臉羞紅。

男人只是笑,握著她的手腕說道,「好幾次都想這樣抱著你,可是怕你不高興,一直忍著,只能趁著你睡著了,才敢親兩下。」

這人,竟這么沒皮沒臉!

楚俏推他,佯裝生氣,「我哥也回來了,你不許胡來!」

提及吳准,陳繼饒饒有興趣地問,「只聽說你上頭還有個姐姐,倒沒聽說過還認了個干哥哥。」

楚俏也好幾年沒見過他了,對他感情也不深,只隨意道,「大哥常年在外頭飄著,很少回來,上次來還是我考上高中那年。不過他對我很好的,以前每次來都帶很多小玩意給我。」

「瞧著他的穿著,不似尋常人,他在外頭做什么營生?」西裝革履的人,身份怕是不低,陳繼饒心道。

楚俏一下一語不發,想了好一會兒才咬著唇道,「大哥走南闖北,聽說是做一些小買賣,你也知道私自倒賣舶來品是不合法的,別說出去。」

「那他怎么不找一份正經工作?」陳繼饒凝眉,「媽也不說說他?」

「說了,但是大哥不聽,媽也拗不過他!」楚俏幾次聽母親叮嚀,不許她多提大哥的事,於是轉移話題道,「你餓不餓?灶房里還要飯菜,我去給你熱一熱?」

晌午那一鬧,他哪兒還有心思吃飯,現在把話說開了,他倒真餓了。

不過他知道媳婦面皮薄,還是按著她說道,「天熱,不用熱了。我隨便吃點就好,你大哥還在菜地里,我吃飽了等會兒去幫忙,你要是困了就在房里歇會,等眼睛消一點再下來。」

陳繼饒眉色飛揚地下了樓,見廳屋的桌面正巧擺了飯菜。

「俏俏說你愛吃米飯不喜面食,特意給你留的,」米月見他姿態放松,就知女兒松口了。

陳繼饒心里一暖,點頭致意,「謝謝媽。」

米月靠著藤椅,懶懶瞧了他一眼,見他神色自若地坐著吃飯,但還是不免訓他幾句,「你爸去菜地了,有些話他不知內情也不好開口,但我這個當媽的還是要多說幾句。」

陳繼饒一聽她話里的意思,模樣分外嚴肅,正襟危坐著,放下碗說道,「媽,您說,我洗耳恭聽。」

米月抬了一下手,只道,「你吃著聽吧。上次俏俏冒雨回來,身上全是傷,一到家就身子就軟了,哭著喊著說要離婚,不想跟你過了。我催著你爸去找大夫,沒讓他瞧見,俏俏手腕上全是綁傷,也不知她有多傷心。」

陳繼饒頓住手,目光凝著一處,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深深的楚色來。

米月又道,「可她醒來後,從沒說半句你的不是,只道她犯了錯惹怒了你。本來她不提,這事也該翻篇了,但她到底是我的親生骨肉,我心疼她。今兒聽你的話,我也知你後悔了。這事說與你聽,媽也不是誠心給你找不痛快。」

「媽,您想說啥,只管說,我聽著。」他放下碗,再也吃不下去。

米月望著他,神色認真,「以後對俏俏上點心吧,這孩子是我親手帶大的,我了解她,旁人對她好一分,她必定記著別人兩分好,也願意給別人三分回報。況且,她心里也是有你的,老陳家那兩個也都不是善茬,俏俏年紀小,不懂那些。」

他點頭稱是,「媽,我記下了,謝謝您跟我講這些。二嬸和大嫂做的那些事,我都一筆一筆記著呢。」

米月也累了,也心疼女婿,斂下眉眼道,「嗯,你心里有數就行。說來你夾在中間,手心手背都是肉,也是左右為難。你也不容易,難得回來一趟,我看你也是夠嗆的,吃飽了就好好歇會兒吧。」

「我不累。」陳繼饒捧起飯碗,他吃得快,沒多久就填飽了肚子,收拾好碗筷,也不好險些,於是尋著早上的路,來到菜地。

他見籬笆絞了小半,而楚鈺正吃力地拎著鐵錘打柵欄門的木樁,於是上前說道,「爸,我來吧。」

楚鈺也是累得慌,胳膊酸得難受,把鐵錘遞給他,見他單手就把鐵錘舉起來了,眉頭不見有絲毫難色,心里對他也滿意了幾分。

三人通力干活,等籬笆圍好,日頭也快落山了。

楚俏總不好賴在房里,下樓煮了飯,再把晌午剩下的菜炒熱,又炒了一個卷菜心,肉末咸菜。

吳准洗了手擠進灶房,手里拎著一袋灌腸,笑著說道,「蕪兒,聽干爸說還有一包花生?你把灌腸切了,撒上花生一塊炒,我和妹夫喝一個。」

楚俏皺眉,心道大哥走南闖北酒量驚人,繼饒哪里喝得過他?

她有心抱不平,「哥,繼饒他不會喝酒。」

「無妨,大哥既然想喝,我也可以陪著喝點。」陳繼饒從澡房出來,正好經過,用楚俏的毛巾隨意地扒拉兩下頭發,板寸已是干了。

楚俏在煙火中掃了他一眼,她只是見他身上臟兮兮的,就叫他去洗洗,沒想到他動作倒是快,連澡都洗了,還自備拖鞋。

她不免多問了一句,「你真不打算回去?」

「不回,媳婦在哪兒我就在哪兒。」男人見吳准出去了,倚著門板,單腳繞著另一只,悠閑說道。

他見她切灌腸頗為費力,把毛巾搭在她肩頭,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我來切,你去燒火。」

陳繼饒雖和吳准不怎么對眼,不過到底顧著他是俏俏的義兄,倒真的陪著他小杯地酌飲著。

兩人無關痛癢地說著男人間的話題,楚俏沐浴出來坐著聽了一會兒,架不住犯困,就起身回房。

男人見她頭發半干,不由多囑咐了一句,「把頭發擦干了再睡。」

吳准默默聽著,心頭微動。

酒過三巡,已是月上東梢,天井外薄霧蒙蒙,透著一絲絲涼意。

吳准輕輕放下酒杯,目光渺遠而迷離,似在自語,又似對陳繼饒說道,「蕪兒她自幼沒什么人疼她。我有本事答應讓她嫁給你,自然也有能耐把她帶走!所以,對她好點兒。」

陳繼饒微微差異,聽他的語氣,似乎他才是楚家的一家之主,可他分明姓吳。

吳准瞧得出他眼里的探究,倒也任由他打量,「你不必懷疑我的話,你也不必揣測我究竟是誰,至少我們還不是敵人。我時間不多,沒心思查你什么來頭,但也看得出你並不簡單,不過起碼我們都希望蕪兒高興不是么?」

陳繼饒沒想到他把話說得那么直白,倒是省事了,他點頭道,「我會拼盡全力讓她過得好。」

散席後,男人一身酒氣地走上閣樓,見她一張小臉微微泛著紅暈,穿著小背心,小腹搭著薄被,在暖黃的燈光下看起來分外清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