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第四十九回:痴小妹痴怨聰明誤,冷門丁冷勾縱橫算(1 / 2)

</br>第四十九回:痴小妹痴怨聰明誤,冷門丁冷勾縱橫算

作者:hmhjhc

20140724 首發於01xiaoshu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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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痴小妹痴怨聰明誤,冷門丁冷勾縱橫算

話說西宮大內詹事府首領太監佟客雙,奉了弘晝之命,入大觀園,拜會鳳姐

得了甜頭之後,便去凹晶館里鎖拿」 和親王府罪奴」 尤三姐。他本是兩朝老宮油

子,六宮里稀奇晦澀之事經得多,向來深知這為天家辦差,安身立命之道便是」

事不關己、便作不知」 的糊塗奴才經。怎奈這太監沒了根,與這宮闈秘聞上打探

消息,蹉聽壁角偏偏是天性使然,便也略探問得知這是王爺之女奴不守奴道,私

通他人之罪。臉上自然半點顏色不露,論其心窩子里,怕不也有些嘲笑弘晝之得

意。

若依著內宮規矩,這等犯了禁忌之奴婢,既鎖拿了,或直接拖至冷僻處亂棍

打死,再發落其家人;或不過是直接向每年依例發往軍中的罪奴堆里一塞,發向

疆、蒙、嶺南、黑龍江、天山大營等大軍駐扎處,由著軍中虎狼旗勇輪暴至死亦

就罷了。只是偏偏弘晝親信、詹事府知事馮紫英卻命」 解往詹事府」 ,佟客雙心

想著必是尚還有秘事要審,自不可多問。他是太監閹人,出入後宮園子本來方便,

只他小小職份,與弘晝到底隔著幾層天地,並摸不准這風流王爺之心性。總隱約

覺著是個燙手之事,便更一味撇得干凈。只命侍衛將那三姐往那詹事府後院里素

常處置罪余宮奴的地窖里一鎖,再命兩個侍衛看守著,便去回了馮紫英,銷差脫

手了事。

書中再言說這尤三姐。尤氏一族祖上本亦是邊城小吏,與寧榮兩府常有聯姻

之親,只是與賈府世代鍾鼎公侯名門,到底氣象不可同日而語,不過是巴結著賈

府得借些勢力罷了。她先父早故,寡母又是續弦,雖也教習德禮詩書,只是難免

嬌生慣養些,與姐姐一道自孩提時養就個天不收地不管之性子,其姐年長之後倒

是收斂,益發溫馴柔婉;她卻三分嬌俏三分刁蠻,愛之者謂之自有風姿可羨,嘆

之者謂之到底不像個貞靜女子。

只是這一對姐妹花,十來歲上便出落得嫵媚風流、嬌肌玉骨的,既常來賈府

走動,那賈府上下多是沒人倫的老少,便常和她們頑笑,任憑她們親戚情分,又

是幼女懵懂,也要蹭個身子,捏個手兒,對個嘴兒,抱在懷里摟摟摸摸的占些便

宜。她姐妹一則少女無知,想不過是嬉笑頑皮,有時亦覺著新鮮刺激;二則自認

定旁宗,無奈攀附賈家威勢,難免有愧恨自輕,擺布由人之色。待得二姐十八新

蕊嬌吐,端的是步態兒如柳,體格兒似玉,又是言語溫柔,待人大方,惹得賈璉

貪愛其美色,攛掇得賈蓉操持說合,在外頭花枝巷置辦了宅子,偷著說來做了偏

房,直到生米煮成熟飯才叫府里得知只推說鳳姐無子雲雲,倒把鳳姐氣個倒仰,

只未曾發作。

只這璉、蓉都是各在女人身上做功夫之人。賈蓉頭面上是替賈璉打算,心里

頭只想著,既在外頭置辦宅子,賈璉斷不能常守,一時落了空閑,自己自然可以

找些由頭去招惹鬼混,想著自己這二姨三姨這等嬌滴滴的美人兒,空房閑居,又

是寄人籬下不敢聲張見不得天日頭,到時候自可得趣。那賈璉也不免想著,二姐

美色固然為自己受用,那尤小妹既然跟來同住,自小又玩笑慣了,自己介時威權

在握,便是挑逗得她姐妹同塌侍奉,由得自己糟蹋玩弄這一對小嬌孌一逞其欲,

豈非也是美不勝收

不想這尤氏姐妹,自二姐嫁了賈璉,卻性子念頭自有其不同。那二姐自從了

賈璉,本是一心要撇了往日之事,恭順溫婉侍奉夫君,若賈蓉甚或賈珍隔三差五

來調戲蹭弄,便常常正色斥之,後來干脆躲著不見,偶見丈夫甚至大伯賈珍對自

己小妹百般輕薄,雖然心下凄苦,也著意溫言規勸,倒生了賈璉些些敬服羞愧之

心,尚還不敢對三姐強逞。這三姐卻是性子越發嬌蠻,一面常嘆姐姐遇人不淑,

嫁了賈璉這等色鬼草包,又有個鳳姐善妒;一面又恨賈府爺們無德,明是將自己

姐妹視為玩物一味借酒撒瘋調戲沾惹,脾氣越發不堪。卻仗著自己風流標致,偏

要打扮得出色,作出許多萬人難及的淫情浪態來,小小年紀,卻一味粉抹玉砌,

嘴里說是一家子隨意,自己年紀又小,有時夏日穿得嬌媚媚盪悠悠,連白嫩嫩的

腰肢肚皮小腿都敢露出來,甚至連只有如今園子里才有的小意頭抹胸都一味敢胡

亂穿戴,哄的男子們垂涎落魄,若是來輕薄招惹,她半罵半笑也只顧著胡鬧,真

要過了界限,又啐罵一番一甩衣袖跑得沒了蹤影,真正讓一眾賈府兄弟欲近不能,

欲遠不舍,迷離顛倒,她倒以為樂事。二姐若來相勸,她反說:」 姐姐糊塗咱

們金玉一般的人兒,如今白叫這些個現世寶玷污了去,也真正算無能。而且他家

有一個極利害的女人,如今瞞著她不知。咱們方安生;倘或一日她知道了,豈有

干休之理勢必有一場大鬧,真不知誰生誰死。趁如今左右是左右,不拿他們取

樂作踐,准折到那時白落個淫賤的名兒,後悔不及。」 二姐見說之不得,也是心

焦無奈。

及至三姐十六歲上,一日賈璉生辰,府上亦叫了一堂文武昆戈,機緣巧合,

這三姐見得台上那演趙子龍之武生,英武瀟灑,氣宇堂皇,眉眼兒也清亮可意,

亦不知是觸了哪世里孽緣一段,竟動了心性,生了情愫。遂立了志,一度收斂了

那等等淫意浪態,也習些女紅禮貌,也靜了閨閣素雅,竟是一意要作個清白女兒

家,與之來往般配。賈璉既左右不得沾身,倒也動了說合此事之心。

不想好事未成,大廈頹傾,賈府敗壞。二女既是旁支親眷,如何可免這等株

連滅族之奇災大禍,本是只能等死,竟好在年齡合適,模樣兒也周正,內務府得

了弘晝旨意」 兩府上下個個皆收」 ,憑她是名不正言不順的旁宗妾室,也圈入園

中一體為弘晝之奴。可憐姐妹倆青春正盛,求潔難得,欲貞還污,一個本是侍夫

舉案,一個本是靜候紅鸞,終歸是輪回顛倒,只能落得個候著見都沒見過之主人

弘晝臨幸玩弄、以色侍人之下場,也是可嘆。偏偏這弘晝貴人身份,少來園子,

便是來了,大觀園內何等嫣紅俏綠,釵黛鳳卿何等艷冠塵世,這主子遍品園中美

婦少女一時難以盡享,二女既不曾蒙寵,不過庇護於秦可卿羽翼之下度日罷了。

這三姐身子嬌軟美艷,天性里更有那一等凡人不曾有的嫵媚之意,園中既許女女

相奸,便淪為可卿裙下嬌孌,由得可卿常來淫弄,她也認命,一味只是侍奉可卿,

得過且過,貪歡度日,只她心中本就別有所念所屬,這半年來種種雷霆雨露、少

女春懷、百轉千回、刻骨銘心、銷魂蝕骨,當真難以言述。

倒是今兒弘晝震怒搜園,事發凹晶館,佟客雙攜兵臨門,她早已料定必是私

通愛郎之事發作。這尤家小妹倒別有心胸擔待,此刻生死難明之際,竟是反而定

了神亦不哭鬧哀懇,特意兒的穿戴鮮亮候著鎖拿。及至此時此刻,卻是送上大車,

離了這繁花似錦的園子,顛簸幾進,到了一處宮牆院落,穿過幾道回廊,漸漸荒

涼起來,卻是一間小屋,屋牆邊有一扇半陷下去的小木門,竟是通向地下,自然

有小太監來打開木門,將三姐遞送進去。果然是幾階石梯到的一間地窖,才進去

幾步,兩個侍衛冷冷出外將那木門反鎖了。

這三姐才舉目張望。說是地窖黑牢,其實也不過是潦草一間下房,西頭高牆

頂上還有兩扇四方小窗,借著些些光亮,勉強可觀,只是兩張毛了邊兒的竹凳,

一張灰撲撲之四方桌,桌上點了一盞油燈,倒還有一只破了鼻子的茶壺,另一側

一張靠牆的土炕,上面鋪了一條半舊被褥罷了,瞧著倒也不似個關押犯人的所在,

更如同下人居所罷了。她雖本也愛清潔,也知此時也知難得奢想,亦就在那炕沿

上坐了,片刻對空痴想,才抑了心潮,又添了惆悵,且聽長空靜寂,漏遲無聲,

亦不知過了幾點幾刻,心中那畏懼恐慌之情倒反而漸起,只是一味自家胡思:

」 聽人說 千古艱難唯一死 ,左右是個死,想透了也就透了只瞧著主

子怎生發落我就是了只我丟了他的人犯了他的忌,是怕不能賞我個痛快

至不濟不過是先淫後誅罷了。」

她雖心氣高傲,真的想到這」 先淫後誅」 的可怖之處,也不免寒顫,卻又難

禁羞意,竟然忍耐不住,輕輕在自己小腹之下蜜穴之處,隔著衣衫撫了兩撫,但

覺那處幽徑酥酥軟軟仿佛一股暖流在里面涌動,臉蛋兒頓時緋紅,也覺得舒坦,

想到」 這嬌嫩肉縫兒,怕不是要被人怎么糟蹋插弄」 又羞又慌,又氣又苦,

只是其時人自小養就的天性,視弘晝畢竟如天日惶惶,怨懼之余,卻終究不敢恨

之,又胡亂發了狠怨起鬼神起來:

」 這可恨都是那廟里女媧娘娘,好不曉事,既造人便造,竟要分什么男女。

偏偏要讓一個清清白白女孩子,生就這等姣好皮肉,說是玉骨冰肌,美是美了,

卻最能魅惑男子。那起子臟心爛肺的,又偏偏若能想方設法辱了我們,就分外的

快活,為了往里頭鑽,甚么招數都敢用,臉面天倫一律都不顧了。而我等女孩子,

若是遭了辱,本已是傷心,男人們還編些臟書來,要說我們壞貞失德。此刻若要

死竟又想寫規矩出來,說甚么 性奴之德 ,竟是不能生不能死,只能一味

聽憑他們作踐取樂。」

她卻自小養就的心性,略知男子心意,又想著:」 只主子未曾沾我身子

人都說他風流荒唐,不知可會來先淫玩我一番」 想想又是搖頭嘆息:

」 園子里這許多美人兒,主子消受也消受不過來,既發落了我,哪里還有旁的念

想。哼,不來便不來,若不來,即是最好,總不曾被他白臟了身子得了快活。」

想到這節,卻又慌亂起來:」 主子若來但凡男子,更瞧著主子風情心意,

難免有護食自享之意,主子雖荒淫,到底是鳳子龍孫,總不能和其他人一起

用我身子,若是真的不來,又著了惱,發落我給那等囚徒兵丁受用卻豈非

生不如死。」

她自是一陣發狠一陣發呆一陣心悸一陣心死,幽幽哀哀胡思亂想,便難辨時

辰。漸漸覺著腹中飢餓起來,抬頭觀瞧,那天窗外似乎夜色漸深,才要起身去門

邊測聽,忽然那屋門外嘩啦啦有人解鎖之聲,又是吱呀一聲,那扇小木門卻由外

頭開了,但見一個三十歲左右之錦袍官員,一手挑了個燈籠,一手托了個食盒,

進得屋來。她天性氣傲,便忙抑制了心慌意亂,冷冷瞧著是何人又是怎生發落自

己。

那官員卻只是向後擺擺手,身後便有隨人又關了那么小門。再幾步台階下來,

將那燈籠在一旁擱了,將食盒鋪上四方桌,輕輕掀開,卻是一方酒壺,一盅小杯。

取得出來,擺布好了。才抬眼上上下下周周正正看了看三姐,倒不凶怒,淡淡一

笑,才緩緩道:」 確是個嬌俏白凈的女娃能在園子里安生度日供奉王爺,雖

不榮耀節烈,也是富貴精致的偏偏要走這不識倒起的絕路,倒可惜了」

尤三姐雖不識得,想來亦是弘晝差來審她的官兒,心中竟是羞惱,一不跪二

不起,亦不回亦不辯,強自定了定神,勉強壓抑了撲通撲通亂跳的心窩兒,側臉

低頭只以目視地,也不理會他。

那官員卻自顧自斟一杯酒,把玩著杯盞,只是笑著細細瞧著尤三姐。兩道目

光自三姐身上游走掃盪,毫不避諱亦不遮掩,只管大咧咧在三姐那露著雪白的脖

領、端坐更顯柔美的腰臀、小小俏翹的秀足上細品,倒似在瞧什么古董字畫一般。

再慢慢收斂目光,在那三姐的一身杏花雪衫遮掩的胸乳處細細觀瞧。三姐今日穿

戴雖非嫵媚暴露,只是青春年華妖嬈體格到底難憑一件秋衫遮掩,那裙衫上紋得

細密的杏花花瓣兒,倒隨著少女胸乳曲線起伏堅挺,仿佛添了幾分春色靈動之氣。

三姐被此人目光一絞,到底覺著了,俏臉兒」 騰」 得一紅,竟是本能微微弓了弓

身子,舔了舔粉唇,倒似是找話頭引開此人注意力一般,心一橫,胡亂隨口斥道:

」 你又是哪里來的阿物兒本姑娘稀罕你來可惜」

那官員嘿嘿一笑,又抿一口杯中酒液,才笑道:」 小姓馮,名紫英,也是和

親王府的門下,論起來,和姑娘倒不是外人,一般兒皆是王爺的奴才。只是

我還是三品詹事府正堂掌事,王爺親賜差事來辦姑娘的事,自然管得問得

」 說著正經話,卻又笑吟吟擱了酒杯,倒以單手托著下巴,依舊如同賞玩什么

物件似的,只管在三姐身上那等美色處大咧咧掃視。

三姐本是個嬌蠻的,雖有幾分妖艷性子亦知風月,到底一向來也是由人哄著

供著。此時這馮紫英雖無甚非禮行為舉動,但是雙道目光如狼視鷹眸,任意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