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第五十五回:惠鴛鴦婉說莽越行,敏探春品思金蘭事(1 / 2)

</br>第五十五回:惠鴛鴦婉說莽越行,敏探春品思金蘭事

作者:hmhjhc

20141124 首發於01xiaoshu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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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惠鴛鴦婉說莽越行,敏探春品思金蘭事

卻說鴛鴦自凹晶館內聽聞可卿在凹晶館門口探訪,略一思量便迎接出來。自

內院踏徑出外,卻見可卿一身宮紗月緞子裙衫,淡妝素裹聘婷玉立,並她房里小

著未曾進來。鴛鴦忙迎了出去,卻不肯失禮,恭

敬萬福,含笑著問候道:」 情妃姐姐,您安好」.

可卿卻是似有心事,淡笑著扶起鴛鴦,一對秋風中凍得略有些冰涼之手卻依

舊握著鴛鴦一對手兒,細聲道:」 鴛鴦妹妹,卻不要一味這般客氣生分」 又

自失一笑,道:」 難為你還叫我聲姐姐,如今聽著卻是暖人心呢。園子里便是回

避不得,也只是一個勁 情妃情妃 的,如今若肯叫我一聲可卿姐姐,我聽著才

更親近,也算個窩心。」

鴛鴦本就是個剔透的,聽她這話里有話,略一躊躇,越發連手不敢抽回來,

只憑可卿握著,輕聲細語笑著回道:」 是姐姐您大度,不怨我沒頭丟臉的胡亂稱

呼僭越罷了。」

可卿聽她如此答,美目流離顧盼之間亦是稍稍一嘆,四下瞧了一眼,輕聲問

道:」 聽說主子在里頭」

鴛鴦點點頭,可卿猶豫了一下,又問道:」 這里如今沒主了,誰在服侍

呢」

鴛鴦略一思索,道:」 倒不敢瞞您,主子是獨自來觀湖小歇的,只有我們幾

個陪著,適才主子喚了金釧兒姐妹去服侍酒水這會子卻是蕊官在陪著,想來

是在賞秋用酒。」

可卿是個玲瓏心風月情的,自然也聽得懂,臉略紅了紅,想了想又望望里頭,

道:」 不知主子可用了午飯秋涼了,我那里今兒燉了金華火腿筍絲羹,火候還

罷了,倒想請主子過去嘗嘗暖暖身子。只是不知道恩主子今兒心性

可好還為昨兒的事生氣不如今我也沒個主意。鴛鴦妹妹你日夜陪伴主子左右,

可給我拿個主意」

鴛鴦已知必有此等事。她思量一番,已是換了眼神語氣,這會卻是抽了手,

又墩身福了福,道:」 可卿姐姐您是園子里的妃子,尊貴人兒。便是往日里也是

主子奶奶。想要怎樣就是這樣,哪里有問我好不好的。姐姐心里惦念主子用心服

侍,總是我們園中諸人的表率。若姐姐想要見主子,覺著這么進去就好,自然是

唯姐姐意旨。不怕說句沒心肝的話,便是進去惹惱了主子責罰折辱,還不是我等

之本來用處。只是難為情妃您叫我一聲妹妹,往日里也多照拂我們下人,既問我,

也是瞧得起我。鴛鴦雖然還無福,只如今蒙心遮臉的,做主子貼身奴兒,也不能

推脫,一心要為主子盤算。只得將心里想透的告了姐姐去,情妃您只當聽聽,便

是對了錯了,再或自家計較。」

可卿聽她說得如此懇切,便也斂容正色,只握著鴛鴦雙手道:」 難得妹妹知

心,但憑放心講,再不得錯的,便是錯了,也是我領會錯了就是了」

鴛鴦接著道:」 姐姐您自然是有見識的女子,便是往日太太並老祖宗也

誇您是主子媳婦里最是聰慧過人頭一等的。您眼界透亮,且瞧著我們主子,究竟

是何等樣人自然,主子進園子,論行徑多的是任性,喜怒上更是不定。這本來,

主子進園子,就是來風流受用我們身子性情的,便有些荒唐舉動也是常事。

平日里跟我們這些做性奴的眼前,自然是不必拘泥著心計,更沒得用什么禮數,

只管由著自己心寸頭上的點滴喜怒來就是了,高興了便溫柔糊塗些賞玩我們,一

時有些點滴火氣,自然是胡亂施為些折辱我等。這本來就是我等做主子性奴之本

份。說句該掌嘴的話,只是若只以這層去看,真當主子是甚么荒唐王爺哎

卻不是我們自己愚了。我雖年輕不懂事,這偷眼瞻仰著,我們主子其實是萬

萬人不及得精明。里頭外頭的事情,其實都瞧得透透的,耳聰目明,倒似有幾千

歲歷練似的。不過是取意不啞不聾,不做家翁罷了。」

可卿本也知這鴛鴦聰明可意,但是到底少讀書能有多少見識,聽她忽然有這

番議論,竟是高過諸人,倒是一時聽愣了,靜靜學摸著滋味。卻聽鴛鴦接著道:

」 我是乍著膽子胡猜不知可卿姐姐是要求見主子用些心思侍奉還是有話

要回主子我思量著主子自己已經反復吩咐過,就一條:身子,心,都要是主子

的。這身子自然不可說的。這心么若是姐姐一心侍奉,自然是千妥萬當的。

但是若是有話要回主子,總要思量好才回。主子是天上的人,我等到底只是卑賤

之軀,能見主子是福,若是想著侍奉主子是由頭,回話才是根本姐姐我

看主子這兩日其實心思重了,若被主子看一眼是 欺主 鴛鴦是不懂事了胡

說,便是滿院子女孩子磨成粉,怕也受不得主子的氣性啊。」

可卿越聽越深,已忍耐不住點頭,又是嘆息,竟是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原來鴛鴦這番話正說到可卿心頭之事之情。前日尤三姐事發,詹事府來人將

其帶走,園中上下一時都已知曉。論起來,當真是人人心驚膽戰。原本弘晝圈拘

眾美為奴,奸辱玩弄自然難免,但是小半年來,只是風月上用些虐情辱意,其實

達官貴人對待性奴莫不如此,無非是弘晝褻體尚在其次,折辱女孩子性情為樂多

些風流花樣罷了,於那起居上卻到底不曾作踐作美。眾女所謂痴度光陰,晝居夜

息,幾乎都要忘懷了自己之本來下場,內心亦是更為依傍弘晝。這尤三姐一時發

了罪,眾美才驚然警覺。園子里如今和三府太監都有往來,論起來倒比昔年更通

些內外消息,哪里有不透風的牆,傳言三姐是通奸外男,這性奴無節,在其時乃

是至低賤之人所犯至無德之罪,何況是天家禁臠,依著規矩,要追溯三族女眷,

通通發往邊疆,供披甲人反復奸污至死一路可走。這園中素日與之親近之宮女丫

鬟,自然亦是惶惶不可終日。旁個便罷了,這可卿自園中立下女女歡好規矩,便

一向拘著尤氏姐妹如同自己的禁臠日夜風流,更視為左臂右膀,如今出事,雖早

料難免有這一日,到底如何不驚。一面差人勾搭著牽線的太監打探消息,一面只

想著速速見見弘晝試探。偏偏尚未曾尋得機會,那尤二姐更是個沒主意的,哭著

便來求自己,自己遇到這等事情此刻又是有何能為。只能胡亂幾句安慰話頭打發

了二姐。

這可卿自園中之變,初時雖也羞慚,以自己到底是曾為人新妻,再守不得節

操貞烈,淪為人奴要供人褻玩。只是自失節遭弘晝品玩身子之後,早已漸漸痴於

愛欲,沉於禁忌。她其實是個天生之風流體態,氤氳情種。只是自小禮教大防,

便是有那一百樣心思,略略想及,偷著無人處慰藉一番便也罷了。其實又是天性

里帶來,最懂男子家種種風月心思,竟是不用讀些妖異之書也領會得。昔年自然

隱隱羞慚自己淫盪無德。初時也自我安慰,如今為人性奴,用盡心思令主人受用

卻是頭號本份,其後來更是盡性暢懷,一則安享這園中更甚昔年之別樣富貴,二

則更是位尊於諸女任意妄為,三則依著園中規矩弘晝賦權,昔日只是偷偷想想,

如今卻可任意在園中這些青春純潔、水嫩嬌羞、童稚無知、酥軟香甜之女孩子身

上,或交纏,或褻弄,或廝磨,或愛撫,甚或廝扭吞吐,別致凌辱,只管雲雨就

是,這些女孩子位份低於自己,又明明不願或者更添羞慚,卻只能無可奈何得順

從自己,添了多少脅迫凌辱之快感,實在是自少女時偷偷想來之美事竟然成真。

別說自己房里幾個小丫鬟奴兒,依附而來之尤氏姐妹,便是惜春,昔年賈府貴胄

三小姐,以處子之身,侯門之素,閨閣之防,如今也只能常常被自己拘著喚來,

種種廝磨,般般折辱,點點淫玩,作得些羞恥事,每每與自己纏綿得欲仙欲死。

要不是有時也臉嫩,又到底有鳳姐抗禮,總要察言觀色,用心機巧,籠絡安撫。

真恨不得將那位份只小小低於自己一階兩階之園中絕色,如寶釵、黛玉、湘雲、

妙玉等逼來一並歡好淫悅自己了。

她自持雖非處子供奉弘晝,但是婉約風流,至痴至情,身子更是絕色。這些

亦就罷了,如今於那虐心點點,恥意紛紛,禁忌折辱,女歡男愛,別樣意趣,古

怪規矩,媚骨褻姿上,怎么瞧著園中唯有自己最能識透弘晝心思。論心底之念頭,

其實存了個」 園中旁人取悅弘晝,就只會順從遭淫,或只是先天美色,想來如何

能比得自己自己只怕是先天里帶來,竟可憐是個天生為人性奴之心體,總能吃

透這主子之喜好私癖。」 更是得意,又有弘晝百般寵愛臨幸,有時明明是用盡些

法子來凌辱自己,偏偏她能識透弘晝眉宇間之滿足喜悅,最能搔到弘晝癢處。總

隱隱覺著自己亦可執掌,於是更加驕縱起來,她又聰明大膽,外柔媚內纖細,又

存了個」 可憐見名門媳婦,卻為人性奴」 的心傷,便常常更有些大膽妄為之舉,

亦難一一細述。

只這回三姐事發,人皆言是園中有賊,導致弘晝查園方知。她卻如何肯信,

心下又驚又疑,卻不肯亂了方寸,只命奴兒宮女聯絡自己熟識幾個內宮太監打探

消息,再做應對。可惜如今辦差這個馮紫英,卻一向與自己少有往來。竟是一時

無隙可尋。她用些心思,又交代幾個宮女太監一些應對之策,思來想去,竟然別

無他法,只得那舊樣主意,不過是尋些新鮮花樣、別樣場景,於那枕席上再去取

悅弘晝,才是唯一機緣,只是弘晝是夜宿在怡紅院命襲人侍寢,自己又如何親近。

長夜漏遲,才漸漸慌亂起來,才覺著自己往日念頭荒唐,若一聲見不著,只怕連

再見弘晝一面也難。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二姐忍耐不得,跪哭怡紅院外,

惹煩了弘晝。自己偷瞧著自己這主子之冷目如電,才更覺咫尺天涯起來。自己喚

什么」 情妃」 ,在弘晝面前其實全無權柄,不過是主子一時趣味逗笑,自己思什

么纏綿,也不過是弘晝奸污玩弄之一介美少婦罷了。園中美女何其之多,只怕也

未必當真放在心上。若惹翻了,這殘生余命,黃粱富貴,枕席風流,只怕是要化

為灰燼。

她一夜難眠,次晨起來,倦懶草草梳妝,與那鏡中見自己憔悴桃花,別樣風

流,又添些信心,總以為只要能見見弘晝,必是可有依傍。園中自有眼線說弘晝

去凹晶館了,便只喚寶珠陪自己去走走瞧瞧,且試探機緣。不想於那蜂腰橋上,

竟然瞧著難堪入目一幕春色。卻是弘晝於那幕天席地之下,湖心涼亭之內,秋風

黯涼之間,將貼身的金玉二婢女剝光了奸污破身之情。她雖然也風流,到底是十

數年閨門肅教,也未免瞧得心神搖曳,耳熱心跳。只是遠遠見著,金玉二女如同

小狗兒一般趴著,由著弘晝任意奸污凌辱之幕,也著實動人心魄。勉強算計了時

刻,才趕來凹晶館,只想著去弘晝處問安,自然免不了再逗引弘晝淫辱自己一番,

也算試探。

不想如今聽鴛鴦這幾句若深若淺之言,竟有雷霆萬鈞之音,才驚覺自己越發

惶恐,自己豈非真如鴛鴦所說,竟將只是供弘晝奸玩悅樂,當成了可持之事,更

有一層,竟自以為可以駕馭主人。此時愈想愈慌,才明白自己此時去見弘晝,心

思萬萬不對,又沒甚么特地的花樣籌備,只怕說不得幾句,就要惹來禍事。只是

若是再不見見弘晝,這三姐之事未了,二姐之罪未定。弘晝即非愚人,若再有些

遷怒流言,自己只怕當真更要」 磨成粉」 了。

她此刻痴痴想了半日,鴛鴦偷眼瞧她,這一等驚惶痴迷之色顯在臉上,秀目

兒滾滾仿佛要滴淌出汁液來,口鼻兒忽閃忽閃吸和,陣陣紅白之浪,那胸脯兒更

是起伏陣陣,那兩顆隱隱可見之豆蔻微微凸起,更是誘人犯罪。心下不由也是一

痴:」 這情妃果然是瞧著動人,難怪主子喜歡她。出了這等事體也不發落

卻聽可卿已是一嘆,她心下反復計較,這鴛鴦卻是好意,便柔聲道:」 謝妹

妹了,妹妹你指點的是。主子心緒不佳,我不便打擾主子,就去了恩我

也不當欺瞞,回頭就請妹妹見主子替我回一聲,就說可卿來過了。」 說著,嘆口

氣,也不聽鴛鴦再安慰,便攜了寶珠,痴痴搖搖自回天香樓去。

才欲進院子,卻見瑞珠已是迎了上來,福一福,過來遞上個新燒的香餅手爐,

又湊近了輕聲回道:」 妃子萬安,奴兒有話得回妃子。大早上,周公公差跟前的

小卓子來過了一件說的是內務府依著那邊鳳妃的意思,在園子里妝點雀思門,

說是替主子驚醒園中女奴,」 安心依傍、籠中為雀」 是個雅致意思,宗人府也不

好落後的,尋摸著主子的意思,說想為園子里添些個精致雀鳥,都用金絲籠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