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第六十七回:種種孽女兒懷痴恨,般般羞夫人綉衣衿(1 / 2)

</br>第六十七回種種孽女兒懷痴恨,般般羞夫人綉衣衿

卻說可憐那晴雯時運不濟造化冤孽,終於被馮紫英奸污了身子淫了女貞,此

刻雲散雨收,已是萬念俱焚,只驅著馮紫英速去,說出那尋死的話來。

哪知這馮紫英一邊整理著衣衫,一邊只是笑笑。依舊邪神惡眼,細細賞玩晴

這幅模樣神態,小嘴嘟起,粉嫩可愛,一對桃花眼眸里依稀滿是怒意卻掩飾不住

內里的羞恥,此刻只不過是縮做一團,勉強以一小肚兜拎在手心里護著遮羞,雖

是那兩腿縫隙,胸前玉乳勉強遮了,哪知馮紫英本來就頗為愛惜她身上其余玉骨

冰肌,依舊瞧得歡喜,想想這少女片刻之前依舊是清純貞潔,處子守節,既然在

園子里,憑怎得也只是守候著主子王爺逞欲奸弄,哪知因緣機巧之下,居然被自

己奸了個出水芙蓉倒映殘紅,想想適才的快活,此刻征服得意之心不減,又見她

楚楚可憐模樣,居然倒有三分不忍之心,便是湊上前去,半蹲在她身邊,調戲一

般撫著她的肩膀上肌膚,竟好似道家常一般言道:「姑娘,下官其實名叫馮紫

英。姑娘見過,是在詹事府里任主事,即是王爺門人,也是個朝廷命官」

晴雯聽他語氣,又惱又恨,幾乎氣個倒仰,怎生想來,仿佛都是平常堂客來

訪閑話,倒好似適才如此奸污強暴自己的事不曾發生一般,真正無恥,何況說什

么「名叫馮紫英」,怎么聽來,竟然好似在提醒自己,頭一個享用了自己處子貞

操,少女身體的男子,此刻才知道他叫什么。一時覺得荒唐,一時覺得凄苦,恨

恨之際,腦海里倒忽然有個奇怪不著邊際的念頭:早知今兒這事,昔年里哪怕寶

玉年紀小,也該勾引逗他,把清白身子給了他才好。忽然又想到,自己身份命運

畢竟是王爺性奴,居然被他人奸污了之後,頭一個想到的是不是愧對主子王爺,

居然是昔年那做低做小,荒唐頑皮的少爺主子;她到底也受過女教,真正又覺得

自己是女子水性淫盪不堪,口中免不了又是一陣惡狠狠嬌斥:「我管你叫什么。

你速速且去了,我速速且死了,也就是了。」

馮紫英見她說得如此決絕氣惱,一時倒愣了。此刻他得意舒暢,細思今日之

事,這頭一層是自己自張家口趕來,認准了「主子不在」自有一番輕松暢意;二

一層在有尤三姐身上奸辱了數日,今兒卻不曾盡興,未免憋了許多火氣;三一層

竟是冬日里暖陽熏透,被一個路過偷瞧見的絕色幼女挑起了沾花品香,玩弄大家

女子的心意;四一層居然因緣巧合,一路火氣卻遇到女子洗澡沐浴;五一層偏偏

這沐浴香湯的女孩子絕色艷麗,風華容貌身量骨骼十二分得撩人;六一層偏偏這

女孩子昔日自己不僅見過兩面,而且頗為意淫貪慕;有這六層,否則他再急色,

到底也是有錢有權之輩,要幾個女孩子來奸玩不難,哪里就至於就這么來強奸王

爺禁臠。

雖說天下男子那等欲火旺升起來皆是不管不顧,此時一旦事後,未免要怕,

若這晴雯當真尋死,園子里一時鬧起來,門廳上輕易可查只有自己一個男人來

過,當真是禍事不小;又何況天下人皆都如此,做那等事時明明只是欲壑,待到

事後未免要自我寬慰一番說是情意,此刻聽晴雯說得決絕要死,未免有些自欺欺

人之「我亦不忍」的念頭。一轉眼珠,居然依舊是溫言柔聲,只道:「小官今兒

是冒犯了姑娘,著實不該,只是姑娘天仙一般,不合瞧見姑娘洗澡,便是那唐僧

轉世,也是忍耐不得的只是也未曾一味胡說,姑娘那日在王爺身邊為我遞

茶,玉嫣流轉,小官我便留了心。姑娘別一味說死說活的不過是那些個事。

都是小官我的不好,姑娘若是有了好歹,不是我的罪孽只求姑娘疼我,可憐

我,莫要自傷了身子才好」

他這般湉著臉,真是把晴雯說得好氣又好笑,啐一口罵道:「你這淫賊

真是辱我清白居然說什么我疼你可憐你你適才怎么不疼我可憐我

我清清白白一個女兒家居然就這么被你」說道這里,又是傷心,又嗚

咽嗚咽哭了,抽噎道:「你只管作死,我是王爺性奴禁臠,你敢僭越」

馮紫英仿佛吃透看准一般,知道晴雯所慮,依舊笑道:「姑娘別怕王爺

么姑娘昔日里是賈府丫鬟,若是真有王爺召寵之時,便說是昔年里給賈家少

爺老爺們那什么了也是大家子常有的事,王爺寵愛難及那么多美色,哪里就

放在心上,如今賈府老少死的死,流的流,哪里查證這等事去」

晴雯呸一聲哼道:「你這淫賊,不過是想我替你遮掩王爺知道你就

算是嫌棄我扔我給外頭兵丁奸死了難道就放過你了」

馮紫英卻淡淡道:「姑娘你若生氣,只管打我罵我卻不要亂來

你若是入園子之前失身給了賈府爺們,王爺有的是處子可以玩賞,哪里就放在心

上。若是實言相告,便是姑娘今兒是我給用強,以王爺的性子,真的發落姑娘去

給邊疆兵丁施以姘刑也是有的姑娘性奴不可自盡,邊疆那一等旗人兵

丁,少近女色,偶爾發落過去受刑慰藉兵丁的,不過是市面上那一等村愚丑婦,

象姑娘這樣的天人一般,又是妙齡,他們幾世里修來能親近一個。只怕連大營里

將軍都是難得這份的。到那時,雖然拘泥著刑罰本要是要治死那女孩子,其實多

有花樣。真到了那當兒,非但要日夜奸污、反復淫辱,他們還會想出種種殘酷法

子,又要保著姑娘一時不死,又要每一次都變著法兒增姑娘的羞辱,軍中刑罰也

多,就綁著捆著,針扎水潑,乃至斷手斷足,反復奸上幾個月,讓上千個人,甚

至軍馬獵犬都要當真是人世難言凄慘萬萬不可的何況你性奴有私,

非但自己受罪,還要掛連族人,你不是賈府之人,難道沒有父母兄妹,舅姑叔嫂

真要一路處置,如何了得。至於你我如何辜負了你真是仰慕姑娘你

的芳澤。你且候著,過些時分,王爺或者倦怠來大觀園了,至不濟你哎

我也不願意至不濟你陪伴過王爺之後,王爺定要嫌棄你非是處子了我回

頭立個什么功勞,再求王爺,只說叫王爺賞我幾個府里人,再指了你,豈非就跟

著我過好日子了我接你去府里,雖然榮華富貴不比王爺這里,但也是一般兒

衣食無憂的,何況我不比王爺荒唐拉扯了幾百個女孩子,我定好好待你

到那時節我們別處小院住著恩恩愛愛我日夜要你舒心今兒只是

初次,還有那許多花樣兒頗撓人心呢姑娘若是全錯過就這么去了,豈不是白

活了」

晴雯雖敏,到底是弱小女兒,何況自幼長在園子里伺候人,並不見男子,哪

里能盡知天下男子這等心思,這馮紫英款款說來,溫情有理,又有勸又有誘,又

是嚇唬,一時居然聽進去幾句,雖然信不實,但是女子家,尤其是這等初貞女

子,一時失身於那一個男人,便是心存幻想,也是望這個男人愛之憐之的,一時

凄惶,竟不知說什么才好,都混忘了適才這馮紫英何等淫賤可恥,殘暴決絕的奸

污玩弄自己,其實一般兒視自己為玩物泄欲,哪里有些個真心。

她一時不說話,馮紫英老練江湖,已知她一時心動,此刻也覺得自己不便,

何況在晴雯身上泄得頗為痛快,奸污處女又得意舒暢,心下也無遺憾,便又作揖

道:「不是不疼惜姑娘只是不便,姑娘便自己洗洗擦身換衣裳才好我今

兒便去了還要去見鳳妃回些個事只好告辭了我必不負姑娘過兩

日再尋機會進來瞧姑娘就是了」見晴雯低頭始終不答,便又整理整理衣衫,

退了出去。

不說馮紫英自去路上尋丫鬟宮女引路,去綴錦樓見鳳姐回話,安頓差事。只

說這晴雯,真正是冤孽使然,誰想冬日里後院沐浴,竟是這等人生大變。此刻下

體生疼,渾身酥軟,發膚骯臟,左右無奈,既不敢真的尋死,又不能叫嚷,一邊

心頭罵著淫賊,一邊其實五內最深處,居然隱隱希望馮紫英所言是實,好在旁邊

就是浴盆,只得再進去漿洗了身體,這一回不比適才,一路在自己奶兒、下體、

菊門這里拼命搓洗,只可嘆便是掬盡一池溫泉,又如何能洗去今日失身之辱。勉

強洗了會子,擦干凈身子,可憐下體處紅腫不堪,依稀有幾處皮肉撕裂,此刻也

無可奈何,好歹換了衣衫,忍著疼痛羞辱,慢步挪著腳丫,自去房里睡了,又不

敢哭出聲來惹人疑心。好在那怡紅院里幾個女孩子,自來都知她性子,見她怒沖

沖含恨帶羞之色,又不知在生哪一個的氣,也不敢問她,也不好派她差事,由得

她自己去歇息。

第二日,園子里丫鬟宮女卻就閑話,說居然王爺傳了話來,讓鴛鴦、金釧

兒、玉釧兒、蕊官四個,坐了馬車去京外侍奉王爺。這等事體從無有過,那一等

丫鬟宮女未免艷羨,嘰嘰喳喳帶著酸含著羞背後說些閑話。晴雯思想悵然也顧不

得。

一連兩日,真正是眾婢三五說笑她一個呆想,群奴圍坐閑話她暗地落淚,有

時咬牙切齒似要尋誰拼命,有時又是無聲默然似個了無生氣;只襲人眼尖,瞧她

古怪,怕她悶出病來,到第三日上,見她略略好了些,便笑著說道,只說紫菱洲

尚不便去住人,天氣又寒,讓晴雯去替迎春惜春尋些冬衣來換。這是正經差事,

晴雯也只得去到後頭尋王夫人薛姨媽。

卻不想薛姨媽又去了寶釵處不在,而那迎春惜春姊妹,正坐在綉衿館里和王

夫人說話,晴雯在她們面前,總不能露自己一腔愁腸,只好勉強陪了笑,進去招

呼道:「太太,二姑娘、四姑娘可巧在一處。襲人姐姐說冬日里冷,怕二姑娘四

姑娘外頭袍子不齊備,讓我來尋太太覓幾件呢這卻巧了太太這里袍子大

氅襖褂都齊備,就請太太示下,請二姑娘、四姑娘正好一並兒挑挑」

迎春半起了身,只道:「難為襲人想著」

那王夫人卻不肯失禮,恭恭敬敬起來,倒沖晴雯施了個半禮,口中遜稱笑道

:「難為襲人姑娘想著,更難為姑娘過來。姑娘念舊寬待,我卻不敢當的,如今

襲人姑娘是正牌子姑娘,和迎姑娘,惜姑娘一並兒,晴姑娘您是奴兒,我一

個寄居下賤之人,哪里就還敢拿大一切都要你們吩咐著指點著才是既說

道衣裳,是份內差事,我也想到了,已經又備了幾件,回頭就送去迎姑娘屋子里

其實今年冬天天氣倒緩和,各屋里冬衣其實也都齊備了,都是各屋妃子小

主、小姐姑娘們親自挑的,即是御寒,也要婀娜風流。這是主子受用園中要緊

事,哪里就敢怠慢了。」

晴雯見她如此小心認低做小的,想想昔日里這是寧榮兩府頭一等尊貴之內宅

管事誥命,深居簡出,也只是對幾個孩子屋子里頭號的丫鬟說話略和氣體貼些,

自己這等身份再次一等的,只怕連名字都記不清,此刻卻是能知命,轉過尊卑來

絲毫不敢僭越怠慢,其實內里透著弘晝的有意羞辱作踐,不由又想到馮紫英胡天

暗地時說王爺聚著百來個佳人只管隨意作踐可惡了,看看眼前的王夫人,其實也

不過四十來歲,肌膚依舊勝雪,體態幾多嫻雅,憑給哪個男人受用,也是人間極

品,自己這主子偏偏連個位份也不給,一味顛倒了來羞辱取樂,心下也是感嘆,

竟有個「太太也是受辱,我這等心氣雖高,奈何本是個丫鬟命格,又能如何

」的念頭。蹲身回了個禮,只道:「太太不要這樣一味客氣,主子親口允了我

們這些下人依舊喚您太太的便有什么事,您也只管吩咐小丫鬟們去做,便是

我、秋紋、麝月、碧痕四個,連著襲人姐姐,我也敢保的,太太有話吩咐,我們

必不敢怠慢的。」

王夫人淡淡笑笑,忽然想起一事,道:「說到衣裳卻是了,上月內務府送來

的桃心扣領宮綉兔毛襖子實在最是難得,攏共只九件,只是一則里頭要配好了衣

衫才穿的,二則屋子里要暖和些才好穿,三則實在顏色有限,幾位妃子小主小姐

固然也有不要,卻也不能盡數照顧各房各屋了。絳紅的那件給了雲小主,桃色的

那件給了情妃下剩是還余一件天藍的,我給襲人姑娘留下,她卻說自己身量

穿不好,讓留給姑娘你呢,這就給姑娘尋出來帶去」

晴雯聞言倒是一頓。原來當此之時,似寧榮兩府這等侯門顯貴,給女眷置辦

衣裳配飾,論料子藝工、顏色度裁,銀子花下去自然也是上上品的。只是雖然不

比那小家子一味保守潦草,就那么幾件裙衫衣袍、褲褂罩襖的沒什么花樣,但是

侯門女眷,也講究貞潔寧靜,刻守婦德,閨素嚴謹,只未出閣的年輕小姐,衣服

花樣多一些,也更嫵媚靚麗幾分,也就是了,並不好太出新用奇,倒顯得輕浮。

反而是次一等的丫鬟們,到底隨意些,只是也不過時有時夏日里略略穿得隨

性散漫,帶些小女孩青春之色,畢竟也是自己打扮,又少了精致玲瓏。

然而自從弘晝圈禁大觀園,以寧榮眾美為奴淫樂,自打初始,內務府便常常

指點衣衫一道,也送些個著意之女孩子衣裳來,於往日眾人衣裙習慣而言,這等

衣服,便說這華貴嬌艷、工藝玲瓏,配飾機巧、千姿百態便勝了寧榮十倍;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