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第七十五回:滴翠亭鴛鴦敘奴心,顧恩殿惜春伏小顏(1 / 2)

</br>著伺候,聽得來亦知是柳湘蓮竟被

拿著了。於園中而言,三姐的事甚不體面,本已是已經過了風頭,不想這會子又

提起來,不定自己這主子又要如何著惱出氣。待到勒克什去了,卻只見弘晝依舊

坐在那方桃木圈椅中淡淡吸溜吸溜的在那里品茶,一時堂中雖寂靜無聲,二女反

而倒是頭皮發麻,各自心頭一份寒意陡然而起。

卻哪知其實,弘晝此刻只是微微有些個走神,他沒來由得了柳湘蓮之消息,

臉上不肯帶出,心頭已是一片陰冷籌謀,有些疑思。只是疑思歸疑思,到底於他

此刻早已逐漸適應了自己的身份地步,一時想想這些事已經只算是」 性奴賤婢的

些些小事」 ,然後被勒克什勾起,一時尤三姐、可卿等人臉蛋兒身形兒在眼前仿

佛亂晃,莫名有些懊悔沒有先奸得尤三姐一番再發落給馮紫英,竟有個莫名其妙

的懊悔念頭」 那小娘兒也是尤物,倒不該一時興起順嘴,便宜了馮紫英那賊廝鳥,

也不知可奸死了不曾」 ;由著三姐可卿,不知怎生,一時又想起迎春,念著

迎春的風流柔媚卻怯懦可欺,自己賞用了幾次,其實倒是頗為受用她那副」 愧對

主子,羞慚不堪」 的模樣兒,想著迎春一時卻又想起惜春來;再轉念間,靈台里

才隱隱一片玉堂粉媚,晌午那黛玉羅衣一展,春意滿懷的惱煞人又愛煞人之模樣

兒又仿佛在了眼前,竟覺著悵然若失,般般不足,別有一番古怪。細查自己心思,

竟到底還是被適才黛玉之色所魅,明明是已經奸玩過許多女子、品嘗過無數風月,

卻偏偏此刻有些」 欲得未得,輾轉有思」 的味道來,不由也自嘲一笑,口中胡亂

品幾口茶水,只是發呆。

只弘晝這當兒自己遐想,那鴛鴦卻到底是女孩兒家,只當是主子在生氣,一

時忍耐不得,展眼去看身側的金釧兒,本要使眼色讓金釧兒和自己一起勸告兩句,

哪知卻見金釧兒臉上越發之古怪,偷偷不敢瞧弘晝,竟好似避禍之色。鴛鴦一時

以為金釧兒只是唬著了,咬咬牙,竟是大了膽子,媚著身子弓下去,她如今穿衣

憑是大冬天也要小露脖領處幾寸肌膚,此刻更是刻意露露自己胸前那抹玉膩春色,

溫聲軟意求告弘晝,只說些主子可要茶水瓜果、午覺要在哪房里歇息之類話頭,

有心來要差開弘晝心思。

弘晝被她喚過神來,心頭別有一番打算,卻一時也不願在二女面前帶出喜怒

來,略一籌謀,起身便灑笑只說無妨,又叫干脆散步去滴翠亭里聽個曲樂。更好

似反而起了興致,就便兒,又叫那芳官、齡官、藕官、豆官、文官等幾個女伶唱

演幾個新鮮玩意來解悶。連蕊官聽聞弘晝來滴翠亭賞玩,她到底是這里出去的奴

兒,也便趕來伺候。

說起那滴翠亭里幾個優伶,其實都自持有些顏色,又是技藝傍身,為這等天

家王爺府里侍奉,便是以色藝雙侍,也是常理,除了個別貞潔驕傲之人,實在都

有個攀龍附鳳之心,卻不想只有一個蕊官當日以蝶舞之姿得趣恩寵,一路都已經

做到了王爺之貼身奴兒,比著眾人何止高了一頭,總未免有羨慕之色。難得弘晝

來,又是不涉淫行,只是本份上叫唱演,如何不賣力。在那滴翠亭里傍著琉璃水

屏,有個聽戲的台子本喚作觀音台,倒是芳官上頭領唱了一出新鮮的歸來燕,

蕊官這會子卻不肯展才,只胡亂跟著舞了幾個身形媚態,便叫演戲,更有個柔媚

討巧的文官,領著豆官、藕官兩個作演個貴妃醉酒,小小年紀,妝點起來那

等異樣之楊妃風姿,卻是三分嬌媚,七分俏皮;又是嗓音清亮,妝容娟秀,一時

果然連弘晝興致都起了,倒好似忘了適才之事,更叫擺了台桌,一邊用些酒水,

一邊獨自坐在滴翠亭之觀音台前賞看。到了申時才盡興,他本來是滿腔的欲念,

就想要弄弄台上幾個嬌媚小女,只是酒上頭來,略略有些疲憊倦困,才只罷了,

就在滴翠亭女孩子卧房里胡亂歇得中覺,倒也未曾奸玩女奴,只隨手一招,便命

身邊伺候著最近的文官脫去楊妃戲袍,只穿貼身小衣,入被窩來陪伴著由著自己

隨意摟著摸玩一番,更胡亂輕薄折辱幾下,陪著枕席眠歇罷了。那藕官、芳官等

自然含羞退了里間,也未免有三分抱憾。

卻可憐這文官,既逢機緣,主人招著陪侍,到底有一番處子嬌羞不勝,總以

為自己處子生涯將盡,終究要遭男人淫辱奸污了,哪知摟到被窩里只是胡亂輕薄

折辱幾下,雖說要緊皮肉都被弘晝摳磨了,但是自己尚在怯生生等著主人進一步

舉動,便聞弘晝鼻鼾雷動,此刻心頭,也不知自己是該恨該羞,該喜該怨,也不

知該慚自己到底難動主子之心,還是該幸自己又得一度未曾遭奸失身,只幼小身

子頭一回遭男人親近又別有那一等異樣滋味,此中纏綿又是未極宣泄,渾身滾燙

羞恥,又哪里睡得著,亦難一一細述。

卻不說弘晝里頭摟著文官歇中覺,外頭自然有金釧兒、鴛鴦、蕊官三個在抱

廈下坐等著弘晝醒來伺候。蕊官其實眼尖,瞧見戲班里最是嬌俏的齡官今兒又不

見出來伺候,知道她向來性子倔強,也不知是恥於落在自己身後,還是羞於見弘

晝取悅獻媚,只是也只好裝沒瞧見不肯提起。

只是弘晝是尊貴主子,凡事自然是隨心所欲,欲念起了便胡鬧,一時懶怠便

只扔下了,既是此刻歇息在滴翠亭里,上午喚了香菱之事,迷蒙酣睡之中,早已

一時不曾念及;鴛鴦、金釧兒卻都是辦差的奴兒,如何能不記得早晨主子吩咐讓

香菱晚上侍寢之事。她二人也心細,一面乘機打發人去寶釵去尋些話題說項,只

為讓寶釵這屋主知曉弘晝之意,但是又叮嚀要軟和述說,只怕鬧得周張了惹了寶

釵暗地里心酸;一面自然去小丫鬟回顧恩殿里叫留守的玉釧兒備著伺候。那蕊官

在一旁瞧著,她卻到底是女伶出身,也是有心學習這等侯門大丫鬟伺候主人的套

數,便看著鴛鴦問道:」 姐姐,左右是主子吩咐香菱服侍自然是主子讓怎么

就怎么又有什么可以讓玉釧兒預備呢」

鴛鴦聽著,倒是小臉略微羞紅了一紅,才笑道:」 我們也是白囑咐一句。其

實主子也非日日在園中住著。更沒有那一等定性規矩。即說讓香菱姐姐晚上陪侍

卻也不知我們幾個怎么替主子張羅安置才妥帖呢」

她見蕊官似有不解,心下也是可嘆;弘晝雖對自己上下其手、其實淫玩褻弄

已是花樣百出,連奶兒、口兒、臀兒都細細碎碎被主人淫辱過,但是到底未曾破

了自己童貞;可憐自己雖則名義上是主人性奴,以風月事體侍奉主人是本份,但

是到底是個黃花處子,居然還要這等在主子之性趣枕席上為主子這般用心,也是

羞臊死人的;何況這等用心還是替其他女子並非自己,也是未免自有一份不得告

人之心酸,一時也只好笑著低聲解說道:」 主子說讓香菱姐姐陪那自然香菱

該早早在寢殿里候著才是。只是光候著不是,也該換件妥帖的衣裳,添主子情趣

才是只我想著香菱早上給主子瞧見才起了心,她早上的衣裳難免主子就喜歡,

這也要告訴她,讓她自己好好斟酌才是可憐見的園中女孩子,難得主子召寵

一回,總不好在這等要緊事上失了主子歡心還有,也不知道主子何時才回顧

恩殿,若是回得早了,自然也該讓香菱一並陪著用晚膳。即如此,恐怕便不好自

己先沐浴,難保主子要她伺候一起洗浴呢再則,主子這會子歇在這里,適才

聽曲看戲也好似得意,保不准醒過來又不足,還要滴翠亭里的誰伺候便不歇

在滴翠亭也是一樣,若等會子回去晚了,主子隨心所欲之性子,若是晚飯在其他

地方用,一時酒飯憨足的,難保在哪里用飯就在哪里歇了,左右哪一房哪一殿不

是花團錦簇,嬌娃如雲的;主子早晨隨口吩咐,晚上卻要賞用其他人也是主

子興頭的事若一時真忘了,也要想好如何安置香菱才好不是」

蕊官聽得愣愣的,想起弘晝真是這做派,若是晚間回去晚了甚至在其他房里

歇了也是常事。如同那日去櫳翠庵,奸玩了妙玉都睡在庵里了,卻又深更半夜忽

然叫襲人去顧恩殿陪當真是隨性所欲,任意妄為,興之所致,搓弄園中女奴

如玩物;若真有這一出,也只可嘆香菱命苦無奈了。此刻方知弘晝隨口一句,鴛

鴦、金釧兒竟是想得這許多,更是賓服二人心細,才要好好說兩句敬服的話,卻

聽鴛鴦已是轉過身子,對金釧兒只道:」 妹妹你今兒是怎么了倒好似半日失神,

沒個樣兒」

金釧兒本也是呆呆出神,聽鴛鴦問起,見蕊官自然也瞧著自己,只是眉心憂

鎖,搖頭不語。蕊官更是疑惑,鴛鴦已是說道:」 別不是早上那個什么官兒來說

那個沒人倫的什么柳湘蓮的事妹妹你倒唬著了其實到底不干你我的什么

事,是那尤家小妹妹自己沒臉主子既已經處置了她,和園子里按說沒什么干

系了你怎么好似掛念著一般」

蕊官也一旁問道:」 那什么柳湘蓮便是捉到了,也不過是剝皮抽筋什么的

那尤家小妹妹既然做出這等叛主失身的事來,主子萬萬也不能饒了的,只金

釧兒妹妹你何必上心,難道那尤家小妹和咱們還有什么首尾關聯不成」

哪知金釧兒左右看看,默然片刻,湊近二女輕聲道:」 是也不干我們幾個首

尾,只是我卻知道一樁事兒,心里卻有個疙瘩」 二女忙問什么事。金釧兒又

默然片刻,才聲若有無慘然道:」 那姓柳的和尤家小妹的事就別提了只是今

兒那官說起的那對鐲子碰巧我卻是知道的」 鴛鴦都是一愣,本來依著她

心頭所想,不過是凹晶館里的珠寶被那戲子拿去充了財物變賣罷了,哪知金釧兒

別有這一說,倒好似別有內情,也便心頭一緊,問道:」 你知道」

金釧兒點點頭道:」 那是巧事,幾個月前王府里特地送來,那時我們還沒在

主子身旁,趕巧我在西門上替紈小姐要些東西,見我順路,便叫我去帶著送的,

所以我才知道這么一對鐲子,卻是主子特地賞園子里的」

」 給誰的」 二女都非笨人,此刻都已聽出事有蹊蹺,都不由問出聲來。

金釧兒怯生生四下又是一瞧,好半日,牙縫里崩出兩個字來」 情妃」

一時三女都是唬得沒了聲音,各自默謀。鴛鴦心細,這才回味察覺弘晝今兒

看似大度,其實心境頗有一份古怪陰冷,才要開口辨析安慰二人幾句解解心寬,

卻又聽得門廊上腳步聲起,金釧兒在鴛鴦、蕊官手心里都捏了一把,只叫她二人

收聲,抬眼看時,卻見是那派去尋玉釧兒回話的小丫鬟卻已然又轉回來了。

那小丫鬟上得前來,在鴛鴦耳邊耳語幾句。哪知鴛鴦聽得這幾句,卻臉色又

都變了,皺眉啐道:」 這不胡鬧了」.蕊官、金釧兒便上前問道:」 姐姐,這

又是怎么了」.鴛鴦左右看看,拖她二人到一旁道:」 怕甚么來甚么,我如今才

覺著,今兒是犯太歲了,瞧主子其實今兒氣色本來不好,林姑娘哪里又總是

不好,又跑出來什么官兒,什么柳湘蓮這不是處處拿主子的不快么這才

來這里聽曲兒取樂好些,寧可倒在這里賞玩幾個小女孩子才是。怎么又出事了

」 跺一跺腳,才道」 說是四姑娘去了顧恩殿,和玉釧兒說,就要在里頭房里

候著主子,丫鬟們勸說,四姑娘卻不如往日脾性,只說 有了罪,我自己擔著

左右是左右,你們再不要管 玉釧兒急的沒法,又不好說里頭還有個香

菱,怕臊了她也臊了香菱,這會子只好先安排香菱去旁殿候著,才讓來告我們一

聲的」

蕊官、金釧兒聞言面面相覷,也都是柳眉一皺,蕊官咬咬下唇嘆道:」 這卻

是胡鬧了。四姑娘小小年紀,怎么敢如此大膽胡來」.金釧兒亦是搖頭道:」

只怕是昨兒主子回園子,卻依舊不肯發落二姑娘。四姑娘年紀小,支撐不得怕了

」.蕊官嘆道:」 她們姊妹也是可憐見的。要不然,讓玉釧兒妹妹好歹架走她

才好,這要惹翻了主子不是玩兒的」.金釧兒搖頭不語,鴛鴦也搖頭道:」

怎么架她雖年紀小,名位上是姑娘,昔年更是府上主子嬌客,敬老爺親女;我

們只是奴兒,沒有主子的話,怎么敢違逆她何況她要求見主子,雖說是僭越胡

鬧,但是主子從來也沒說過不可性奴求見主子,也算是份內之舉,何況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