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第八十一回:調漢府弦上嘆無常,說昭儀懷內別有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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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回:調漢府弦上嘆無常,說昭儀懷內別有痴

卻說黛玉也不避諱弘晝近在咫尺,就要在怡紅院書房中試這尾清玉唐琴。

晴雯更不知黛玉打得什么主意,只是既然說到這里,沒有個不遵的道理。

一看房內也沒處安坐,瞧黛玉的意思也不便再多問。

她卻細心,想著若要試琴必要脫了大衣裳,又惦記黛玉身子弱怕冷了,便去

外頭命兩個小丫鬟,倒抬個上罩著鏤金灰籠的梅花銅炭火盆來擱在房里取暖,合

著紫鵑兩人,將那暖炕上之錦緞褥子展開,軟軟鋪得了,四角掖得齊整,又將那

腳幾取了,擱在暖炕上,將那尾長琴架上,又思量了,不肯怠慢,特地去取了個

小六角景泰藍香爐來,焚上一爐檀香,又特地抓了一把桂枝合在里頭。

黛玉才轉過身去,由紫鵑伺候著自脖領處松了絨扣,解了那領白狐披風,里

頭便是那件落羽裙。

又坐到炕邊,抬腿由紫鵑將自己腳上褪了一對綉花鞋兒去,露出一對粉色襪

子裹定的足趾來,才挪身上得炕去。

一邊晴雯早瞧呆了,這落羽裙典雅妖嬈,量身而裁,果然將黛玉一身標致柔

曲,裹襯得處處風流動人。

那潤肩藕臂,柳腰秀足,皆被寸寸綉羽包出條條嫵媚;而那領口小小一露,

里頭月白色內衣肚兜都露出一小片布料來,襯著脖領處那雪肌寸寸,便是晴雯身

為女子,亦不免胡思亂想:這林姑娘這等冰雪般肌膚,衣裳里頭皮肉兒若是給瞧

了,真不知是何等動人,要讓那起子男子酥倒了。

待等看到黛玉抬足挪動,那身上處處風流,竟忍耐不住去偷看她衣裳下微微

顫動之小小奶尖兒、圓潤緊致之美美窄臀兒,連那被粉白色蠶絲襪子包裹得如同

天然生就的足形,都未免讓人心神動搖,腦子里竟有一等古怪念頭:「園中這許

多美人兒,處處身子皆有處處的好,竟都要給主子一一玩了去,也是可憐了

偏偏我卻沒給主子,給了那賊官兒」.自己也覺著自己所想的荒淫,竟神差

鬼使得脫口而出贊道:「林姑娘,您這雙腳當真是美極了」.黛玉本來

上得炕去,盤膝而坐,正要撫琴,聽她贊得三分艷羨,三分風流,臉兒不由陣陣

羞紅,兩足一縮,倒躲到那腳幾下頭,未免含著羞嗔白了晴雯一眼。

晴雯也自笑笑,見黛玉倒沒旁的吩咐,便蹲身福一福道:「林姑娘您且試著

,只別太累著了,紫鵑妹妹這里伺候就好,我外頭去了」

黛玉點點頭,晴雯才自去了。

黛玉卻也不著忙,將那七根絲弦一一撫去上頭塵灰,藕臂緩進,玉掌虛握,

蔥指搖曳,粉甲導律,卻無調無譜,只將七根音弦一一撥動試音,擘、托、抹、

挑、勾、剔、打、摘凡八等指法,但聞琴音忽似空谷幽鳴、忽如古寺晨鍾、忽同

子規夜啼、忽比鳳飛凰舞,雖是無律,倒聽得一旁的紫鵑也是耳目一新,心中不

由贊道:「果然昔日里府里也有這等寶貝,聽著倒比妙玉姑娘的還好呢」,

只是她一顆心到底在黛玉身上,見那梅花銅炭火盆擱得離床沿近了,又怕黛玉身

子弱,給熏著了,便上前去擋在其間,低頭口中輕聲道:「姑娘主子在那邊

呢」

說到這里,也不知該說什么,她卻也拿不准滴黛玉今兒打的什么主意,便紅

了紅臉住了口。

黛玉也是俏臉一陣暈紅,她卻天性刻薄,口中偏道:「怕什么你這蹄子

不日日夜夜惦記著要我見主子陪侍陪侍么,難道還怕主子聽著了過來左右是左

右,你那么怕,去後台迎丫頭房里親自捂了主子的耳就是了。」

紫鵑只好笑笑無語。

但聞黛玉已是止了調弦,閉目養神片刻之後,輕撥開律動音,十指如雲似舞

、鳳舞龍飛一般輕撫快挑,緩剔回勾,一曲悠揚已是自那雪蔥一般的指縫之間,

盪漾而生,悠然飄揚,片刻之間已是滿院可聞。

紫鵑不通音律,卻聽那琴聲凄涼苦婉別樣消魂之余,更有魔裂九天非凡之音

,一時彷佛女兒懷春,優柔婉轉;一時彷佛閨中妖嬈,如泣如訴;一時又如秋雨

敲鈴,風詭波秘;一時卻如驚濤駭浪,連綿不絕;再後來卻幾乎細不可聞,漸漸

都有弦盡音絕之凄涼。

雖不懂,卻怎么聽來都是一個閨中女子眷戀風流卻是滿懷傷苦之音,她年紀

雖小亦少有這等高明深厚之感觸,卻也聽得一時呆了,竟也忍耐不住觸動心中一

片柔軟,眼角要泛出淚花來。

再看黛玉,一曲漸近高潮,已是臉色一片潮紅,鼻翼扇巧,雪腮顫抖,滿面

淚痕,雖無泣聲,卻是哭得梨花帶雨,待得音盡,紫鵑忙上前用羅帕替黛玉擦淚

,自己忍了悲傷勸道:「姑娘,這是什么曲子,這么古怪悲慘慘的

姑娘何苦彈這個,別主子聽到了以為姑娘又不高興了」

黛玉卻長嘆一聲,搖頭幽幽道:「你不懂,白說了也是白費」

哪知此刻門外卻傳來一聲:「那說於本王聽聽如何」

但見晴雯一臉尷尬得打著簾籠,卻不吭聲,顯然是被禁了聲,而門檻外,一

身火紅色絨袖紋錦大袍,不是園中諸美的主子,當今天子的寵兒,權傾朝野卻荒

唐不堪的和親王弘晝是誰。

紫鵑雖早知這琴聲如此嘹亮,難免驚擾主人,也猜到三分黛玉今兒是有心要

以樂邀主,但是真見到弘晝,還是唬得忙矮身跪了,口中稱道:「見過主子」,

一邊還拉拉黛玉歪在炕上的玉足旁的裙角,要黛玉一起跪了施禮。

哪知黛玉卻彷佛不為所動,只臉蛋紅了一紅,倒彷佛是被那炭盆熏出了些些

香汗,用袖口略略擦擦額頭,羞婭婭暈乎乎一般,卻又好似平凡見慣,口中已經

是軟軟的,卻也依舊帶了三分素日里的習性不肯饒人,只道:「主子來了,怎么

不進來倒是奴婢失禮了」

卻依舊不肯起來行禮。

弘晝但見一婉玉人,搖搖坐卧那炕上扶著瑤琴,一身落羽月衫罩定了玉骨冰

肌,窈窕身姿,當真如天女下凡一般,只是細瞧黛玉眉眼兒、兩目水汪汪得一般

兒好似總在哭泣,卻又想起那日黛玉自褪羅衫,展肩露胸,驚鴻一瞥之絕色來。

到底忍耐不住下死眼瞧瞧自己這個明顯有些倔強不服氣的性奴的胸前那兩座

玉峰,此刻在那落羽裙衣襟的遮攔下倒有些瞧不真,只是脖領處隱隱一角,露出

雪白的肚兜抹胸布料來,才是一片盪漾。

心下也忍耐不住得意想頭:「這妮子如此瞧著真正是絕色,又是如此氣質雅

致風姿綽約,哪里像是個凡間女子,倒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兒一般,又是如

此天份才華,卻到底是我的性奴禁臠,由得我奸污凌辱,玩弄糟蹋的真是哪

里說理來」

一邊想著,一邊笑笑,大踏步跨進門去,後頭晴雯也不知所措,只好放下簾

子,跟著進來。

弘晝卻也不上前急著去輕薄,倒是款款在那張雞翅木圈椅上坐了。

兩腿一交。

這黛玉身邊的紫鵑、弘晝身後的晴雯,都瞧著此刻屋內氣氛古怪,哪里像是

主子偶遇性奴,倒好似一個閨中密友,在聽聞另一閨中密友說文彈琴一般。

卻聽弘晝已是澹澹道:「不要自稱奴婢么,你是個雅致的人,稱奴道婢的

沒的俗了。」

黛玉不想弘晝開口是這么一句,心頭一緊,暗思:這主子,定是要我自稱些

親密的稱呼來自辱取悅於他。

另一層到底也暗喜得意弘晝贊她「雅致」.此刻咬了咬牙也要死撐滿腔畏懼

羞恥,低了眉眼,只看那掌中七根絲弦,輕聲道:「就請主子示下,奴婢如何自

稱才好才對主子的意。」

弘晝見她明明是羞怨的,卻偏偏口中要刺自己一句,也是好笑,暗想今兒明

明是你自己來這里彈琴作樂,不為要見本王卻為何來,口中道:「西方有石名黛

,可代畫眉之墨,聽說你的小字顰顰,就是這么取的,自稱顰兒即可聽著親

昵受用,本王喜歡」.黛玉聽著,弘晝倒好似和自己打機鋒一般,也偏偏要

回刺自己一句,只是也暗奇弘晝竟知自己小字,還知來由。

才要再回話,卻聽弘晝已是先說道:「你適才說這曲子你房里奴兒不懂

卻不知本王也不曾聽過,你說來於本王聽聽可好」

黛玉不想弘晝好似早已洞悉自己心思,這話雖對口,卻好似早已瞧破自己心

思一般,只是此刻也沒得多想,更不敢看弘晝,只得開口軟軟吟道:「秋風起兮

天隕霜,懷君子兮淼難忘,感予意兮多慨慷。天隕霜兮狂飈揚,欲仙去兮飛雲鄉

,威予以兮留玉掌。」

弘晝心下暗奇,「這小妮子這難道是來考我豈非是傳奇小說看多了,以為

什么才子佳人了園中時日已多,難道還真不知自己的身份」

再想黛玉何等聰慧冰霜,未必如此庸俗,便是做了性奴,也斷斷不肯這等自

我安慰的,只是一時難以抑制心頭展才傲氣,便澹澹笑道:「這是漢成帝時趙飛

燕所作歸風送遠操了。飛燕以色事君,能做掌上之舞,有留仙之媚,風月無

雙,原來你這琴聲說的是趙飛燕了。難怪如魔似幻,卻有些雲雨聲,往日閨中自

然是不學的」

黛玉心頭一酸,這一句「往日閨中自然是不學的」

實是說中她心事,不由暗恨自己到底冰清玉潔卻如今為人性奴,連琴樂都要

沾惹這些,只是又一層上,心頭卻是一陣暗喜自傲,竟有一等得意之色微微展於

眉梢。

弘晝見了已是一醉,幾乎就要忍耐不住揉身而上去親熱佳人,只是再想著,

似乎黛玉表情古怪,略一思量已是疑惑,忍不住問道:「莫非本王記得不真」

黛玉正候他這一問,點頭道:「主子見的是。顰兒適才吟的自是飛燕的歸

風送遠操,只是這曲子,雖一般兒有些風流之音,但是多用商、角二音,

更多豐姿妖嬈嫵媚,雖有飛燕之姿,卻似飛燕而非飛燕卻說的是飛燕之姐趙

合德。」

弘晝聽她軟語溫言,見她眉梢眼角掩飾不住的展才壓倒自己一頭的隱隱喜悅

,已是將將神魂顛倒,也不嗔怪她如此刻薄展才,偏偏要吟一闋來偏差自己思路

,也不急著上前去輕薄奸污行雲布雨,心中只想:這丫頭這幅得意輕色模樣兒,

當真是可人意兒。

且聽她說道說道幾句也是別樣受用呢。

便干脆裝個煳塗荒唐,故意換一副酒囊飯袋嘴臉道:「哦本王還不知道原

來趙飛燕還有個姐姐」

黛玉忍不住鄙夷要白弘晝一眼,眉梢微抬,眼神輕飛,輕輕抬頭瞧見弘晝神

色,又好似在戲弄自己,羞得忙低了頭,心頭一苦:他有才瀟灑也罷,無才荒唐

也好,我如今終究只是由得他奸玩泄欲的玩物了。

卻依舊輕聲道:「是。回主子話。飛燕是成帝之後,合德卻是成帝昭儀。乃

是至親姊妹,都是漢時絕色。昔日里曾有人說:合德膏滑,出浴不濡,善音辭,

輕緩可聽。」

弘晝此刻心思卻是盪漾可嘆,暗想:這飛燕合德之事,雖也風雅,卻是到底

多些風流意頭,往日里這些女孩子貞潔自詡,又是閨中教養,只怕便是看史書也

是偷偷瞧上幾眼罷了。

如今這丫頭雖是在我面前賣弄,卻到底已是物是人非,便是說這些典故,也

難免風月音濃了。

可嘆這丫頭還是個冰清玉潔的處子,未曾被男人看過摸過,親過奸過,卻要

在這里和我說說那想來也是風雅的成帝艷事,雖不知到底打得什么主意,想來也

是快活。

黛玉不聞弘晝答音,只好彷佛自訴一般道:「古人說飛燕勝於體態輕盈,若

有若無,然而說合德一身肌膚如賽上酥,想來是個較飛燕略豐腴的美人兒,故此

曲名為昭儀淚,也有些輕柔哀泣的音色,卻亦用些個重音,說合德才是妥當

了。只是合德到底是次從妃子,史書少有細細記載,顰兒才吟一首飛燕所作之賦

,倒不是有意給主子亂講了。」

地上紫鵑,身後晴雯,此刻也聽不太懂。

只弘晝此刻聽她說得越發溫柔,心醉神迷再也忍耐不住,起身過來,走進那

錦緞炕,見紫鵑跪在一側瑟瑟發抖,微微一笑,用腳尖輕輕在紫鵑的臀上一撥,

紫鵑先是一愣,隨機會意主人叫自己讓開,忙回身跪著退了一步,讓開位子。

弘晝已經是欺身坐到炕沿上,忍耐不住,一只手伸過去,在黛玉那條被衣裙

裹定卻依舊細若溫玉一般的臂膀上撫摸了過去,口中含煳輕薄道:「你雖也細弱

,身上要緊處也有些美肉,自然是飛燕合德之姿皆有了」

黛玉雖是打了主意,心頭也做了思想准備,但是此刻弘晝手指沾上臂膀來,

卻如同觸電一般,幾乎要忍耐不住推開,到底知道那是萬萬不可的,死死忍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