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廷議(上)(1 / 2)

天唐錦綉 公子許 1378 字 2020-11-14

</br>夕陽斜下,余暉透射在太極宮拱起的琉璃瓦上,閃爍著耀目的金光,為這座恢弘龐大的殿宇蒙上了一層庄嚴神聖的色彩。

房俊到的時候,才知道李二陛下可不單單只是「青睞」於他,幾乎在京的所有三品以上官員,盡皆候在太極宮外。房俊官職原本差了一格,但是其「新豐縣侯」的爵位令其躋身勛貴階層,是有特殊待遇可以臨朝列班。

宮門前的官員都扎堆兒的候著,相熟的走得近的都聚在一處,竊竊私語,思量著陛下這個時候把大伙兒叫進宮來,是出了什么大事。

房俊頭一次面對這樣的情形,獨立站在宮門前孤零零的很是顯眼,不少人的目光都向他看過來,讓他有些不自在

正琢磨著是不是湊到程咬金那伙武將里頭,便聽得有人喚道:「遺愛,這邊」

聲音有些蒼老,房俊尋聲望去,卻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工部尚書唐儉正在對他招手,房俊便趕緊跑了過去。

唐儉周圍站了不少官員,既有工部本衙的,亦有其他六部的,原本這些人還在喁喁低語,見到房俊過來,又都齊齊住了嘴,只是看向房俊的時候難免有些異樣。

最顯眼的就是那與他同級的工部另一位侍郎呂則頌。

這老頭正吹胡子瞪眼,一副媳婦兒被房俊禍害了的氣憤狀

房俊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何處惹了這位愈老肝火愈旺的侍郎大人,先給唐儉施禮:「見過尚書。」

唐儉微微點頭。

然後再向其余人等拱手一揖:「見過諸位大人。」

眾人哼哼哈哈的回禮。

然後房俊不再搭理任何人,眼觀鼻觀心,宛如老僧入定,八風不動。

唐儉眼皮一挑,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

呂則頌臉有些黑,剛剛房俊在作揖施禮的時候,偏偏漏過他這個方位,若說不是針對,傻子都不信。

這讓老呂本就沸騰的火氣愈發壓制不住。

見到上司唐儉迷迷糊糊走神的模樣,知道不會插手,便瞪著房俊斥道:「不分長幼,率誕無禮,何以立身」

房俊眼皮都不動一下,完全將他當成空氣。

呂則頌只覺得一股血氣直沖頭頂,滿臉漲紅,這種無視甚至比房俊反唇相譏更讓他憋火

但是人家不搭理你,你能怎么滴

於是呂則頌便轉移話題。

「房俊莫要仗著令尊的名頭,便無法無天工部不是你家開的,何以民部的撥款全都被你私自截留,連同屬工部的其他部門借調一下都不行錢是民部給工部的,你有何權利擅自做主,簡直沒規矩」

雖是怒極,但呂則頌仍然極力壓低聲音,畢竟這是在太極宮外,若是大聲喧嘩,說不得就要被御史治一個「大不敬」之罪。

房俊嘴角一勾,原來症結在這里

自他從民部要來超大額度的撥款,這比款項立馬成了工部上下嚴重的大肥肉。在他們想來,你一個小小的水部司,要那么多錢干什么有福同享,見者有份,分給我們一點,大家幫你花唄

按說這也不算過分,錢雖然是你要來的,但畢竟不代表就是你的財產,最終還是要花在工部不是

所以,對於那些隱晦提出「幫襯一二」的,房俊婉拒的同時,亦是陪著笑臉,畢竟分屬同僚,自己不賣人情,還不得給個笑臉

但是對於那些打著「暫且借調」的幌子,明目張膽前來提要求的,房俊一概回絕。

便如同面前這位呂侍郎,當時房俊正在養傷,只是囑咐任中流嚴詞拒絕,連面都沒見。

這就種下仇怨了

其實,呂則頌就願意腆著臉求到房俊這兒

若非逼到懸崖邊兒,打死他也不干,他也要臉啊

呂則頌主官工部司,是工部下轄第一大司。其在任多年,將工部司經營得儼然鐵通一般,針插不進,水潑不入,上上下下全是他的心腹。

但是老資格,也有老資格的煩惱。

工部司掌經營興造之眾務,凡城池之修浚,土木之繕葺,工匠之程式,咸經度之。油水確實很足,但是麻煩也很多,單單一個「土木之繕葺」便讓呂則頌愁白了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