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師望大步前來,一把拽住房俊的,親熱的笑道:「當得,當得吾輩已然垂垂老矣、行將就木,大唐帝國的未來,正是指望二郎這等武兼修的全才,才能擔得起來,讓吾等無後顧之憂啊,呵呵」
喬師望年歲其實不大,不到五旬的,但頭依然花白了一大半,只是身子骨倒很是硬朗,健步如飛,毫不亞於年輕壯漢。
容貌方正,溫爾雅,言談之間很有一股謙遜溫和的氣質,令人心生好感。
這應該不是一個很強勢的人
房俊被他拽著,心里有些別扭,不知道這年代的人為何一見面總是愛拉
不過也不能甩開人家,只得強忍著心不適,笑道:「喬刺史此言,可是讓房某汗顏無地了」
喬師望笑道:「有才華之人,何必過謙」
正說到此處,他身後忽然有人說道:「喬大人已然卸任刺史之職,現在是陛下敕封的安西都護,乃從二品高官,新鄉侯難道不應已下官之禮覲見么」
房俊臉色瞬間就黑下來。
呃,原本也挺黑的,只是這下更黑了
喬師望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眼隱隱有怒氣,卻並未出。
房俊循聲望去,卻見一青衫士正對他怒目而視。
這人有病啊
你對我這般沒明不禮貌,我都還沒生氣呢,你瞪那么大的眼珠子干啥
「爾是何人」房俊沉聲問道,心里有些不解,這人跟我有仇
那士一振長衫,傲然道:「新任安西都護府副都護,侯孝」
房俊愣了一下,說道:「抱歉,沒聽過」
他說的是實話。
侯孝誰特么知道你是哪個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侯孝頓時面紅耳赤,怒不可遏
在他看來,這就是房俊赤倮倮的輕視,最直接的侮辱
堂堂安西都護府的副都護,那可是從品的高官,完全可以跟房俊平起平坐
而且在侯孝的心理,房俊這個侯爵完全是幸進,是陛下的恩賜,而自己的官位,這可是實打實的
你憑啥對我輕視
侯孝瞪著房俊,咬著牙說道:「侯義,正是舍弟」
眼里的熊熊怒火,仿佛要噴射出來,將房俊燒得屍骨無存
房俊簡直就莫名其妙,這人難道腦子有病我特么連你都不認識,還會認識你弟弟是誰
袖子卻被段瓚在身後拽了拽,房俊詫異回頭,段瓚湊上來低聲說道:「此人乃是侯君集的侄子。侯君集之子自幼痴呆,外人皆不識,是以侯君集對其兩個侄子分外器重,視之為承繼家業的依仗。他所說的侯義,便是前些時日被大人你依軍紀處斬的那個」
「哦」房俊這才恍然大悟,脫口道:「原來是那個死鬼」
感情這個侯孝是要給兄弟復仇
怪不得看著咱就跟蒼蠅見了屎似的,非得咬一口呸呸,這什么比喻
不過這侯孝居然能擔任從品的大都護府副都護倒是確實令人意外。不過房俊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其玄。
房俊不理面如豬肝的侯孝,笑問喬師望道:「想必那侯大帥是被陛下處罰了」
定是李二陛下將侯君集重重責罰,甚至削了官職,以正軍紀。但侯君集畢竟是跟著李二陛下鞍前馬後沖鋒陷陣的老兄弟,雖然礙於軍法不得不處罰,但畢竟有著往日情分在,是以便擢拔侯君集的侄子,以此表示賠償
果然,喬師望淡然道:「正是,潞國公被御史彈劾,已被陛下收押入監,等候大理寺審查裁決。」
房俊瞄了一眼死死盯著他,恨不得撲上來一口咬死他的侯孝,眼睛眯了眯。
這貨明顯跟自己不死不休,而且此人性格沖動,若是留在高昌,恐怕對於自己的謀略多有阻礙。
可是這家伙好歹是個從品的副都護,難道自己還能將之斬殺
看來得費一番心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