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沖著杜楚客於蕭德言微微拱手,再向李泰彎腰失禮,從容離開。
房俊一走,酒席間氣氛頓時沉悶,諸人一時無言。
李泰沉默一會兒,沖宋令文說道:「令文,向杜長史道歉。」
杜楚客淡然道:「殿下,不必了。」
宋令文使得他顏面掃地,彼此之間仇怨已然不可化解,道一句歉又有何用
宋令文也不願意,狡辯道:「殿下,某只是一時口誤,今日飲酒頗多,腦子有些不好使,絕非有意為之。」
開什么玩笑,道歉
這一道歉,豈不是代表自己矮了杜楚客一頭
李泰面容陰沉,冷冷看著宋令文,一字字道:「也好,本王今日有些乏了,宋中郎將請自便吧。」
宋令文一愣,差點沒反應過來。
這是下了逐客令
而且另外兩人並未提及,單單只是驅逐自己
就為了杜楚客這么一個文不能封侯拜相武不能上陣殺敵的廢物,我就要被魏王殿下驅逐了
這不能夠啊
咱手掌一軍,宿衛宮廷,正是魏王所需的軍中將才,能到還比不得杜楚客
宋令文有些無法理解,他從來不認為自己對於魏王的價值在杜楚客之下,當即趕緊站起,急道:「末將這就道歉還不行今日都是末將的錯,末將」
李泰揮揮手打斷他,頗有些意興闌珊道:「本王說了,不必,宋中郎將,請吧。」
他是真的郁悶了。
房俊這個混賬也是奇怪,都是陛下的兒子,為何與李恪那般親近,與本王就這般疏遠
李泰心中極其羞惱
如果是與太子相比本王也算服氣,可本王明明聖眷比李恪優隆、才華比李恪顯著、人脈更非是李恪身邊的那些前朝余孽可比,緣何這個房俊總是看本王不入眼
他就從未想過他涼薄的性情問題
宋令文臉色慘白,已經明白了魏王殿下的意思。
他被放棄了
宋令文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魏王府的,到了門口,回首看看這氣勢恢弘奢華無比的親王府邸,心中滿是悔恨。他花了多少心思才走進李泰的身邊,滿以為正是李泰所需要的武將,靠緊了這條大腿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封侯拜將更是易如反掌,誰曾料到就因為一個笑話便一切成空。
這可真是一個笑話
宋令文垂頭喪氣的從部曲的手中牽過馬韁,剛想要翻身上馬,便聽到身後一人說道:「宋中郎將且等一等」
宋令文愕然回頭,卻見到一輛馬車從府內駛出,車簾撩開,露出一張黑臉來。
正是房俊。
宋令文趕緊松開韁繩,抱拳道:「末將見過侯爺,不知侯爺喚末將有何吩咐」
馬車停在宋令文面前,房俊居高臨下盯著他,問道:「剛剛酒宴之上,你心中可曾極為憤怒,甚至咒罵雨本侯」
宋令文嚇了一跳,連忙道:「末將不敢」
房俊道:「是不敢,還是沒想」
宋令文隨口道:「是不敢不是,是」
「呵呵,很好,敢罵本侯的,放眼關中還真就找不出幾個來。」
宋令文急的冒汗,辯解道:「侯爺誤會」
話未說完,房俊已然放下車簾,只是冷冷的吩咐一聲:「如果他回家的時候他母親還能認出他,本侯就讓你們的母親認不出你們來」
言罷,馬車駛出。
「諾」
車後跟著了十幾名家將大聲應是,然後目光不善的瞄向宋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