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便是張允濟的聲音。
「假公濟私,濫用私刑,韋義節你想要干嘛刑部乃是大唐之刑部,非是你京兆韋氏之刑部,有本官在此,你休想一手遮天」
「張允濟,你個老匹夫,跟房俊合著伙的耍我是吧老子告訴你,你再敢阻攔,信不信老子一紙奏書,就將彈劾得丟官罷職、回你的山東老家種田去」
「韋義節,你是傻子不成本官何時與你說過房俊是要寫下供詞招認罪名分明就是你自己心虛驚懼夜不能寐,導致神智恍惚心智短缺,又與本官何干」
「你你你,簡直胡說八道」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里清楚」
「本官清楚個屁,張允濟,休要倚老賣老」
「無論如何,只要本官在此,你就休想徇私枉法,嚴刑逼供」
「呵呵,還就不信了,你個老匹夫能攔得住我來人,將這個老東西給本官叉出去」
「韋義節,你瘋了不成唉唉唉,速速放開本官,你們想要造反么」
「本官告訴你,這刑部現在就是本官說了算,你一邊兒涼快著去,休要鑽營投機,妄圖投奔陛下的陣營」
牢房之中呼喝連聲,亂成一團。
劉德威一臉陰沉,肺子都快氣炸了
「統統閉嘴」劉德威怒喝一聲,大步進入牢房之內。
好么,都特么當我死了
怒視韋義節,喝道:「堂堂刑部侍郎,卻儼然市井潑皮一般毫無教養、全無威儀,簡直丟盡了刑部之顏面老夫倒是想要問一問,京兆韋氏便是這般教育門下子弟的」
韋義節料不到劉德威會出現在這里,尷尬非常。
自己剛剛一時情急,可是說出了「刑部就是我說了算」這種渾話,也不怪人家尚書大人氣急敗壞
是以就算劉德威言語之中頗有遍地京兆韋氏之意味,韋義節也只得飲氣吞聲,略略拱手,言不由衷道:「是下官情急,一時失言,還請尚書勿怪。」
劉德威哼了一聲,轉向張允濟,臉色依舊不好看:「老夫聽說,你去松鶴樓治了酒席與房俊再次飲宴」
張允濟老臉微紅:「那個雖則房俊現如今乃是嫌疑人,不過到底同僚一場,若是太過苛刻,未免不美」
劉德威叱道:「昔日同僚,便能丟棄刑部之威儀,與人犯在牢中飲宴簡直不知所謂」
張允濟閉嘴不言。
房俊不干了
抬手指著大發官威的劉德威,嚷嚷道:「劉尚書,你這話說得不對啊某現如今不過是嫌疑犯而已,既然刑部未曾定罪,劉尚書何以便對某冠之以人犯之稱呼大家熟歸熟,小心某告你一個惡意誹謗、言行不檢之罪」
娘咧
這一個兩個的都沒好東西
韋義節一心一意與關隴集團賣力辦事,自不必言;張允濟改換門庭猶如吃飯喝水一般簡單,甚至不惜干出臨陣反水這種官場大忌之事,哪里有什么風骨可言這個劉德威更是可惡,唯恐女婿虢王李鳳遭受牽連便將刑部尚書之職責拋之一邊,任由老子差點被嚴刑逼供,這會兒又跑出來一副義正辭嚴清廉剛正的模樣,簡直無恥之尤
劉德威差點沒氣死
這個棒槌是屬瘋狗的么老子好歹也是刑部尚書,你現在正落在刑部手里,怎么還敢逮著我就咬
不過嚴格說來,他這句「人犯」的確不恰當。若是尋常犯人也就罷了,誰有那個膽子敢質疑刑部尚書的一個口誤可房俊畢竟身份非同尋常,若是揪著這個小話柄不放,自然會有諸多御史高高興興的參上自己一本
念頭未落,便聽到身後一人陰陽怪氣道:「呦呵,這是干啥呢一位尚書兩位侍郎,還有一位待罪的京兆尹,喔喔,這是在獄中揮毫可是真有閑情雅致啊」
劉洎背著手,踱著方步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