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門閥之傾頹(2 / 2)

天唐錦綉 公子許 1354 字 2020-11-14

不甘心吶

宋國公蕭瑀府邸。

一身寶藍色常服的蕭瑀正端坐花園的涼亭之中,與來訪的獨孤武都對坐。

天色有些陰沉,冷風朔朔,被圍在涼亭四周的紗幔阻擋,發出呼呼的響聲。遠處的群山浩盪凋敝,剛剛冒出少許的春意都在這朔風當中隱去。

亭旁有幾株參天巨樹,只是冬日凋零唯有枝椏縱橫,若是放在夏日里定然是枝繁葉茂冠蓋滿庭。

涼亭內置有一張木桌,桌上放著幾樣精致的糕點,幾碟小菜,木桌下則是一個小火爐,正咕嘟咕嘟的溫著一壺酒。侍女仆從都被遠遠的趕走,蕭瑀看好時間,將桌上切好的姜絲和話梅給丟到了壺里,這才重新蓋好酒壺,抖了抖手上的姜沫。

獨孤武都有些惶恐:「這些事情小侄來做就好,豈敢勞煩宋國公」

蕭瑀的妻子是高祖獨孤皇後的娘家侄女,亦是獨孤武都的姑姑,論起輩分,作為獨孤家族長房庶子的獨孤武都是要自稱一聲「小侄」的

蕭瑀擺了擺手,示意獨孤武都享用桌上的美食,微笑說道:「都是自家人,何來這許多規矩況且若是上陣殺敵,爾這身筋骨尚算寶刀未老,但說起姜梅溫酒,爾卻差得遠了,切莫糟蹋了某這辛辛苦苦得來的極品女兒紅。」

獨孤武都笑了兩聲,這才作罷。

雖然同是世家子弟,但是滿長安城的世家子弟放在一塊兒,怕是也抵不得蕭瑀會享受

「此次房俊一案宋國公有何看法」

既然蕭瑀都說了是「自家人」,獨孤武都也就開門見山,不去繞那些彎子。

蕭瑀捏了一塊松花糕放進嘴里咀嚼幾下,目光盯著一側的火爐酒壺,淡然說道:「看法沒有。其實大局已定,無論長孫澹死亡的真相是什么,房俊都難以脫罪,那一塊玉佩算是他的命門了。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說就算凶手房俊亦不該疏忽至此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只要陛下不想以皇權干預司法,將皇權徹底的凌駕於一切規則之上,房俊就必須要定罪。可是誰又能料到那房俊即便是身陷囹圄、回天乏術,照樣能夠憑借兩首足以流傳後世的詩作凸顯自己遭受冤屈的名聲這倒是關隴集團萬萬想不到的。故此,哪怕是這一次扳倒了房俊,關隴集團亦是慘勝。至於長孫家更是得不償失。」

死了一個嫡子,背負一個構陷忠誠的名聲,卻依舊沒有將房俊徹底掀翻在地、再無翻身之時,已經算是徹頭徹尾的失敗。幾乎可以想見,以皇帝的寵愛、房玄齡的人脈,再加上房俊本身的才華本事,東山再起幾乎是板上釘釘。

到那個時候

關隴集團就等著房俊的瘋狂報復吧。

一個前途無量的年青官員被斷了登台入閣的宰輔之路,過激一些的話殺你全家都不為過

獨孤武都尷尬的笑笑。

特么我們獨孤家就是關隴集團啊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蕭瑀雖然寥寥幾句,卻是說得透徹。

蕭瑀忽然說道:「蕭氏與獨孤氏乃是姻親,雖則一為江南士族,一為關隴世家,但是多年來守望相助,親厚有加。不知可否聽吾一言」

獨孤武都今日上門本就是求助來的,現在的局勢雖然對關隴集團甚為有利,但是他卻總是感到憂慮不安。

皇帝可是一直都保持沉默,沒出手呢

這絕對不正常。

便恭謹說道:「請宋國公教我。」

「呵呵,教不教的,如何當得起不過就是某隨便一說,聽得進去就聽,聽不進去就當我沒說。」

蕭瑀語氣隨意,說話間將溫好的黃酒給獨孤武都倒上一碗,獨孤武都急忙雙手接過。他自己則拿著竹制的夾子將梅條和姜絲都夾進了自己的酒碗里,很顯然是對這玩意情有獨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