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六十七章 超時代難題(1 / 2)

天唐錦綉 公子許 1459 字 2020-11-14

</br>看著魏徵的馬車消失在蜿蜒的山路盡頭,房俊有些沉悶的吁出一口濁氣。

負手立於山路之旁,沿著山腳下曲折流淌的渭水,遠處蟄伏雄闊的安城,微風細雨之中別有一番凄迷之美。

然而隱藏在這安靜寧和富庶強盛的表面之下,卻是這個民族骯臟的劣根性……

魯迅先生曾說過中人的骨子里便有一股奴性,一來逆來順受,自甘卑賤屈辱貧寒而不自知;二來一朝得勢,便以貴凌賤以富凌貧,加倍壓迫自己的同胞。

在他看來中國只有兩種人:主子與奴才。

以奴性自處的人,得志時是主子飛揚跋扈,表現出獸性的殘忍;失意時是奴才,搖尾乞憐,對主子唯命是從,分取吃人的余羹,現出奴的卑微和無恥……

房俊覺得是有道理的。

只是這股奴性來自於何處呢?

不能簡單的歸咎於元、清等朝代外族入侵肆意凌辱的壓迫,不能全都推在儒家的「中庸之道」上頭,亦不能說是民族自身便攜帶的基因,沒有人天生就是賤人……

歸根究底,還是社會現狀造就。

家,是中華民族最獨特的思想。

在中人的思當中,「家」具有著無比崇高的地位和不可取代的意義,無論販夫走卒亦或是世家門閥,為了「家」,可以輕易的犧牲掉一切……

趨利避害,乃是動物之本能。中人在**當道、強權橫行連綿五千年不絕之時,默默忍受實是無奈之法。說中人本分老實、明哲保身、安於、自私懦弱,其實亦是無可奈何,在這個漫長的**社會當中,在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時,實在是無可厚非,難道非得要為了骨氣連累家破人亡,才算是英雄好漢?

而自古以來的「奴籍制度」,卻將這份「奴性」愈的深刻下去。

漢晉隋唐以降,「奴籍」是一直存在的,到了兩宋之時稍稍緩解,文人地位的提高、寒門士族的崛起使得百姓的思想得到解放,可是隨之而來的便是崖山絕響、神州6沉,整個民族淪陷於亘古的黑暗之中,那將將興起的文明便徹底的泯滅在異族的彎刀鐵騎之下。

明太祖雖然驅除韃虜復我中華,可是采取的依舊是高壓的政策治理國家。及至明朝末年內閣制度的興起將民智漸漸解放出來,那一絲絲星星之火即將燎原,卻又遭受到異族入侵之殘酷統治……

大清入關將近三百年,漢人就在大清的鐵蹄下苟延殘喘了將近三百年,脊梁斷了、骨頭軟了、魂魄散了。哪怕民成立了,哪怕抗日利了,哪怕新中崛起了,可是中華民族的腿站起來了,靈魂卻還跪著……

「奴性」是一種思想的桎梏,直接導致了中華文明傳承的斷絕。

如何解放思想、消除「奴性」?

這是世紀難題,房俊這個上輩子的小官僚沒能力做得到,甚至找不到准確的方法。

但是他覺得,這應當從培養漢人的擔當做起。

消除**是不可能的,可若是每一個漢人都是堂堂正正頂門立戶,這種「奴性」生存的土壤是不是會小得多?

細雨,微風輕拂,房俊就這么卓立在山路之旁,面色凝肅的思考著這個時代最最博學的大儒也無法理解的問題。

渾然不覺身後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慢悠悠的接近,車簾微微掀開,伸出一只欺霜賽雪的纖纖玉手,輕輕揮動,制止了前邊的侍衛想要將房俊這個「路人」驅散的打算……

馬蹄,車輪轆轆,華麗的馬車就這么慢悠悠的在房俊身邊路過。

房俊心思飄忽,目無焦距,渾然沒有意識到這輛錯身而過的馬車。

更沒有注意到飄盪的車簾後那一張如花似玉的清麗玉容……

房陵公主看著卓立路邊的房俊,疑惑道:「這小子犯了什么病,居然淋著雨站在路邊?」

馬車交錯,長樂公主清晰的見到房俊臉上那糾結的美貌、沉重的神情。

微微咬了咬嘴唇,對房陵公主的話語充耳不聞,心中卻是奇怪,是遇到了什么樣的難題,才能夠令房俊這樣才華橫溢的年青俊彥這般迷惑?

當真是沒想到,看似灑脫不羈的房俊居然也有這般凝重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