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九章 唐人之天下(1 / 2)

天唐錦綉 公子許 1431 字 2020-11-14

</br>灰白色的海鷗在海面上盡情的展開雙翅,從天空俯沖而下,翅膀的羽毛掠過蔚藍色的海水,再振翅升起,盤旋飛舞。

一艘艘巨大的商船揚起風帆,船首的尖角破開波浪,修長的船身在海水間輕盈的前進,船尾則在蔚藍的海面劃出一道道潔白的尾跡,蔚為壯觀。

武氏兄弟並肩立在船頭,迎著清涼略微帶著咸味兒的海風,望著遠方不斷接近的碼頭,新潮起伏澎湃……

誰能想到本是大唐功勛之後,卻不得不漂泊萬里海疆,跑來林邑國來謀求生路

雖然說不上惶惶然猶如喪家之犬,卻也是背井離鄉狼狽不堪……

身後,不知何時走上甲板的武惟良夫婦,站到兩人身後。

善氏頭臉俱被一塊紗巾蒙住,即便是在甲板之上大海之中,亦穿了一件長袖的衣衫,此刻正絮絮叨叨的埋怨:「這海風如此厲害,吹得皮膚干巴巴的,怎生見人呢到了峴港,奴家也不敢出屋了……」

武氏兄弟齊齊仰首望天,不曾接話。

就您那副刻薄寡福之尊榮,不見人是最好了……

武惟良有些尷尬,你說你一個弟妹,當著兩位大伯子的面自誇容貌,這合適么便瞪了善氏一眼,讓她注意一些分寸。

善氏素來便是這等沒心沒肺的性子,五行我素慣了的,哪里在乎什么大伯子狠狠的一眼瞪了回去。

只不過頭臉皆被紗巾蒙住,任她如何眼神凌厲凶光四射,自家郎君卻是根本看不到……

「二位兄長,小弟這心里著實有些發虛,你說這峴港距離長安十萬八千里,人家也未必能認得咱們這虢國公的後人,更不知房俊的名號是否管用,萬一此地的官吏根本不給咱們面子,可如何是好呢……」

武惟良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將心中之擔憂道出。

他們在長安或許還能憑借死去的老爹名頭作威作福,勛貴之家固然不待見他們,可畢竟是世家貴族,欺負欺負那些微末小吏和平頭百姓自然毫無問題,雖然囊中並無多少資產,過得倒也算滋潤。

只需在那些權勢通天的門閥士族面前搖搖尾巴就行了,也沒人搭理他們……

可是這峴港雖說眼下是大唐的疆土,到底還是當地土著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他們初來乍到,誰給他們面子

沒了勛貴世家的名頭,武惟良也不知道自家這些兄弟到底能干點什么。

縱使不願承認,他也不得不為自家兄弟的生存能力堪憂……

他這問題乃是當務之急,武元爽卻不以為然道:「擔心這個作甚峴港駐軍之大將乃是劉仁軌,此人之前乃是房俊之家仆,吾家小妹嫁給房俊為妾,備受寵愛,那劉仁軌自然便是吾武家之家仆……自去尋他便是,不信他不給我們安排得妥妥帖帖。」

武元慶有些暈,那劉仁軌是房俊家仆,便既是武家之家仆

他抬首望天,想了半晌,也沒想出其中必然的因果道理……

善氏有些膽怯,囁嚅著問道:「只是……那劉仁軌現在乃是水師將軍,聽船上的商人說,那人在水師當中的地位僅次於大都督蘇定方,可不是以前的房家家仆了……貿貿然找上門去,萬一惹惱了他可怎么辦」

這婦人一貫刻薄陰狠,卻只是色厲內荏,在家中之時橫行無忌,出了門,卻因為缺少見識唯唯諾諾,前怕狼後怕虎,不敢再如以往那般張揚。

武元爽「嘿」的一聲,不屑道:「不過是仗著房俊的信重支持尋了個好前程的家仆,還能翻了天不成家仆終究是家仆,即便是當了將軍,照樣還是家仆就不信咱們打著房俊的旗號前去,他敢不對吾等照顧有加,妥善安置且先讓他給尋一處房舍落腳,一日三餐的好好侍候著咱們,再慢慢看有什么生意好做,若是本錢太大,跟劉仁軌借一些也是可以的,他還敢不借」

武惟良撓撓頭,只覺得二兄不愧是「諸葛之智」,先前還愁雲慘霧的前程,三言兩語下來,頓時光明閃閃一片坦途……

武元慶覺得有些不妥,可他心里著實並無半點計較,也只能權且聽武元爽的。

善氏忽然驚叫一聲,小跑到船舷邊向著西方海面眺望,大聲道:「怎么會有這么多船」

武氏兄弟也來到船舷,極目遠眺,一時之間亦被眼前的壯闊景象所震撼……

遠處一塊龐大的陸地漸漸顯現,水天交接之處,無數潔白的船帆猶如一大群密密麻麻的海鷗棲息在海面上,舟楫連雲遮天蔽日,目光所及,無比壯觀

一個正打算進入船艙內准備清點貨殖的商人路過,聞言笑道:「那邊是峴港了,是吾大唐海外之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