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一十三章 所謂儒者(1 / 2)

天唐錦綉 公子許 1557 字 2020-11-14

</br>做壞事,是會上癮的。

剛開始做第一次的時候,難免戰戰兢兢、心驚膽跳,唯恐被人抓包,既丟了顏面,又要遭受懲罰。可是做著做著就會習以為常,偶爾做上那么一兩件壞事,就覺得也沒什么了不起。

比如剽竊……

房俊的剽竊之路,說起來也是有波折的。

由最初心虛惶恐的道德束縛,到後來自我催眠的心安理得,這期間意識的轉變,幾乎就代表著一個純潔的少年一步一步走向墮落的軌跡……

當然,這么說其實有一些嚴重了。

反正那些個名垂千古的大文豪們要么沒出生、要么沒斷奶,那些名作尚未問世,自己取之一用,未嘗不可。既然能夠名垂千古,那必然是學究天人、才華橫溢,就算沒有了某一篇,想必亦是能夠創作出其它的名篇來流芳百世……

再者說,穿越這種事情雖然發生的幾率很小,但既然自己能夠穿越而來,那就代表亦會有別人如同自己一般,那些名作放在那里,自己不用,如何擔保別人也不用?

既然總是有人要用的,那何不自己用呢……

天下文章一大抄,今日我抄你,明日你抄我,抄來抄去其樂融融,豈不美哉?

*****

聽聞房俊要作一篇文章鐫刻於青石之上,孔穎達搖頭嘆氣,原本在皇帝面前爭取來的這個給天下儒者揚名的機會,怕是要白白錯過了,房俊這個小子驚才絕艷,誰知道能不能再鼓搗出來一篇《愛蓮說》那般驚世之作?

馬嘉運則略感驚奇,如此之多的當世大儒在場,你小子這般不知矜持,是當真有胸有錦綉才學蓋世,還是囂張慣了,不知天高地厚?

其余一群老儒,則盡皆吃了一驚,繼而勃然大怒。

開什么玩笑?!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毫不客氣的怒叱道:「天下名儒匯聚此地,商議著寫出一篇蓋世文章傳諸後世,吾等之間學術不同、見解不同,有所爭議自然難免,但是哪里輪得到你一個乳臭未干班門弄斧?簡直不知所謂!」

有人附和道:「正是,吾等治學一生,所研習之經義不知凡幾,哪一個不是著書立說的宿儒?房駙馬未及弱冠,怕是長這么大也沒看過幾本經義,還是老老實實的做您的官,好生將陛下侍候開心才是要事,這等文壇盛事,還是不要參與為好,汝還不夠格!」

……

房俊斜眼睨著這人,問道:「夠不夠格,非是汝說了算,待會兒本官文章作出來,大家伙品鑒一番,自有分曉。」

須發皆白的老者不依不饒:「簡直荒謬!在場人物,哪一個不能做你的老師?身為後輩,就要懂得尊師重道,這點規矩都不懂,當真不知房玄齡是如何教兒子的!」

房俊心里有些著惱,偏頭詢問孔穎達:「這老兒是誰?」

老兒?!

須發皆白的老者氣得吹胡子瞪眼,他活了這么一大把年紀,桃李滿天下,深受世人之尊崇,從未有人敢當面稱呼其一生「老兒」,簡直奇恥大辱!

氣道:「豎子狂妄!」

孔穎達也有些頭疼,他是了解房俊脾氣的,「棒槌」的綽號也不是亂叫的,當真發起瘋來,今日之事怕是不好收場。

只得溫言道:「此乃國子博士齊威,當年爾父亦曾向其請教學問。」

言下之意,人家輩分放在這里呢,就算你爹在此也得給幾分面子,你小子可別亂來……

房俊頷首,表示了解。

雖然不願承認,但是以這個老家伙的輩分資歷,似乎當真有詰問教訓房玄齡的資格……

不過有資格,並不代表房俊願意接受。

自古以來,儒者的性情大致相同,並未有太多的變化,都是評論別人之時要仁義道德,要溫良恭儉讓,輪到自己的時候,卻是損失一丁點的利益就吱哇亂叫,動不動與民爭利,動不動國將不國,一個德性。

他對儒家並無偏見,但是他一致認為,秦漢之後,儒家已然完全偏離了其核心,成為統治者玩弄的工具。

秦漢之時,儒家尚且為了追求自己的理念,不惜以身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