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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視一笑,狀甚歡愉,頗有一些「將相和」的意味。
心里卻同時痛罵對方無恥……
吐迷度翻身上馬,敬重道:「在下身負重傷,恐不能為二王子赴湯蹈火,便稍稍滯後一些,讓回紇勇士們取代在下,為二王子先驅,任憑驅策!」
漂亮設哈哈大笑,豪爽道:「吾又豈是刻薄之人酋長但請緩行,千萬勿要傷了身體,且看吾追上突厥人,殺他個干清潔凈!」
言罷,咆哮一聲,帶著自己的親兵族人策騎狂奔,向著前方追去。
他實在是一時片晌都不願意在看到吐迷度這張血肉迷糊難看的嘴臉。多看一眼,他都懷疑自己能否忍得住不撲上去狠狠的捅幾刀……
吐迷度見到漂亮設遠去,稍稍松了口吻,騎著馬慢悠悠的帶著族人輟在大隊伍的最後頭。他臉上的傷勢太重,雖然敷了上葯,卻最怕受凍,卻也因此能夠躲在後方,避開即將到來的與唐軍的正面碰撞。
只要自己不在場,無論如何,事後都不會有人將與唐軍沖突的罪責扣在自己身上。
望著遠方灰蒙蒙的天空紛紛揚揚的雪花,他只希望唐軍的統帥能夠硬氣一些,最好一鼓作氣將漂亮設所部殺個清潔,這數萬騎兵一旦被撲滅,就等同斬斷夷男可汗的一條手臂,只剩下另一個兒子拔灼統帥的十余萬騎兵耀武揚威。
此消彼長,回紇崛起的時機將會來臨……
馬邑城。
今ri正是除夕,貞觀十六年的最後一天,辭舊迎新,歡歌笑語。
然而馬邑城早已四門緊閉,商賈、黎民盡皆許進不許出,一大早,腳步急遽往來穿梭的斥候、將校,便將府衙攪合得氣氛緊張。
來自定襄的消息不停從前方送來,阿史那思摩放棄定襄城,闔族南遷,正向著馬邑城趕來,薛延陀大營一無既往的沒什么消息,可是依照阿史那思摩所部的信息,漂亮設正率領著一部門jing銳騎兵銜尾追擊,隨時隨地都能將突厥人追上,那一定是一場慘烈之際的屠殺,突厥人絕無幸存之可能……
大戰似乎一觸即發!
「砰!」
薛萬徹狠狠的錘了一下桌案,罵道:「阿史那思摩這個孬種,簡直丟盡他那些突厥祖宗的臉,跟頡利誰人軟骨頭一個樣,一點膽sè都沒有!他只需牢牢的守在定襄城,就算薛延陀吃了豹子膽敢於進攻,亦完全可以據城堅守,期待吾等前往救援!現在棄城而出,荒原之上如何跑得過薛延陀鐵騎的追殺現在恐怕已經被漂亮設追上,腦殼都給剁下來了!」
一旁,張大象也撓撓頭,一臉疑惑:「這阿史那思摩是發了什么瘋,為何不向馬邑請示,如此爽性的便自作主張放棄了定襄城」
正如薛萬徹所言,依照突厥人現在的實力,唯有堅守定襄城,方有可能守到唐軍救援,而且薛延陀未必就敢悍然撕破與大唐之間的清靜,主動挑起戰爭。現在棄城而出,闔族南遷,縱然原本的薛延陀只是借著大唐無力北顧之時機,試圖借此給大唐施壓,以便告竣和親之目的,可是面臨逃難在荒原之上的突厥部眾,與其有著深仇大恨的薛延陀人豈能放過這樣的時機
這簡直就是主動引誘薛延陀發動攻擊!
阿史那思摩會這人簡直沒什么野心,也沒什么節氣,可他有這么傻
不合邏輯啊!
想不通……
房俊敲了敲桌子,吸引了諸人的注意力,沉聲道:「眼下之局勢,不是思忖阿史那思摩到底藏著什么心思的時候,薛延陀肯定不願放過這個覆滅突厥人的千載難逢之時機,銜尾追殺是肯定的,諸位,吾等是否要興兵救援突厥人」
眾人盡皆一愣。
突厥汗國乃是陛下一手扶持,以為制衡薛延陀之手段,亦為大唐與薛延陀中間只緩沖。
現在薛延陀意yu屠盡突厥人,身為盟友,自當奮力救援才是。
為何房俊卻要說出是否要興兵救援突厥人這等話語
難不成還可以坐山觀虎斗,放任薛延陀將突厥人屠殺殆盡而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