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薛延陀撤軍(1 / 2)

天唐錦綉 公子許 1485 字 2020-11-14

</br>獨孤守忠自幼所受到的教育里頭,從來都未曾有過「忠君愛國」這四個字,「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句子縱然讀過,卻未去深究其意,在他的認知之中,唯有家族才是讓子弟拋頭顱灑熱血為其犧牲性命之存在。

可眼前的房俊,明知與薛延陀全面開戰之後將碰面臨舉國皆敵之局勢,卻依舊堂堂正氣,不惜此身!

放在以往,獨孤守忠面臨這等人、這等事,會嗤之以鼻,一臉不屑,認定不外是裝模作樣、沽名釣譽。然而現在站在房俊撲面,感受房俊言語之間透露出來的那種「為國為民、死亦無妨」的堅定與高尚,心田的觸動極大。

相比之下,難免自慚形穢……

幸虧唐朝無論世家子弟亦或是文人官宦,沐浴在盛世華彩之下,皆未有後世那般寡廉鮮恥、毫無底線,他們追逐著自己的價值觀,卻並不將別人差異的理想與理想視為愚蠢而且抱以譏笑不屑,這個年月的人,對於一切偉大、高尚的事物都能夠保持足夠的尊重,而且因為自己無法做到而給予贊美與支持。

「屆時奏疏之上,署上末將之名,亦讓末將也叼個光,哈哈……」

獨孤守忠大笑。

房俊也笑起來:「既然如此,這等潑天之功,小弟又豈能獨吞呢」

若是直搗郁督軍山,覆滅夷男可汗的牙帳,自然當得起潑天之功這個贊譽,但只要達不到這一步,沒有覆亡薛延陀汗國,使其內部四分五裂難以加入高句麗之戰事,那就是大罪一件。

獨孤守忠如此亮相,算是批注晰態度,他不會加入其中,但絕對不會扯房俊的後腿,在奏疏之中說三道四加以詆毀。

況且若是房俊一人去肩負那效果,與北疆將校一起肩負,局勢自然大不相同。

這些人身處北疆,直面戰事,憑證大唐的律令,便擁有著很是大的處置權,在朝廷未有明令的情況下,有權做出任何決議!

即便此舉違背了現在之國策,但法不責眾,有房俊頂在前頭,一眾將校分管火力,總不至於便讓房俊削爵罷官,打落灰塵……

這是一個天大的人情,房俊必須領情。

「獨孤兄厚愛,某又焉能牽累兄弟,讓兄弟受罪此番北行,必將轟轟烈烈的肆虐草原大漠,不打到郁督軍山,不在夷男可汗的牙帳里喝杯茶,不讓夷男可汗跳一支胡旋舞,誓不回返!獨孤兄且坐鎮馬邑,開春之後,定有喜報傳來!」

言罷,大笑著推門而去。

獨孤守忠站在門口,看著房俊寬厚的背影大步流星的走出衙署,路上右屯衛的將校盡皆匯聚在他的身後,紛紛騎上戰馬,奔赴城西的右屯衛兵營。

不久之後,便有消息傳來,右屯衛整軍出城,直奔定襄。

獨孤守忠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色,輕輕嘆了口吻。

身為世家子弟,起步便比那些個泥腿子的寒門高上幾個品級,若是自身再有一些才氣,連忙官路亨通青雲直上。然而強悍的家族勢力為子弟們提供扶持之余,卻也即是給他們套上了一個枷鎖。

記掛太多,隱諱太多,限制太多。

縱然才情絕世,又有幾人能夠掙脫這個枷鎖,恣意遨游為所欲為呢

雁門關下。

漂亮設瞪著眼前斜斜插入地上的狼牙箭,再抬頭眺望遠處橫亘在山巒之間的北地第一雄關,心頭一股怒火升騰,目眥欲裂!

眼瞅著屠盡突厥人這等蓋世之功勛即將得手,卻生生被唐軍所阻斷,何人能不惱怒欲狂

但他好歹尚未失去理智,知道鑽營雁門關這等事不僅僅眼中違背父汗的下令,更況且唐軍據險堅守,此行並未帶上工程軍械的薛延陀騎兵即即是用人命去填,卻也未必能夠填出勝利。

若是非但未能奪下雁門關,反而損兵折將,回去之後無法向父汗交待,更會有損自己的威望。

草原上的胡人最是現實,只以成敗論英雄,他漂亮設第一次率軍出征便鎩羽而歸,不僅不能獲得那些旁觀部族的青睞襄助,反而會導致自己的班底也人心浮動,實在是得不償失。

他面色狠厲,片晌之後,才看了一眼身邊的吐迷度:「吾欲搶攻雁門關,渠帥意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