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嚇死你(2 / 2)

天唐錦綉 公子許 1342 字 2020-11-14

一頭死去的野鹿被丟擲在地上,薛仁貴的聲音響起:「拿去拾掇干凈,中午烤了吃!」

「喏!」

自有兩個兵卒上前,抬著野鹿快步離去。

蕭銳推開窗子,喊道:「二郎,仁貴,速速進來歇息,喝口熱茶!」

為首身形矯健的青年掀開斗笠,露出一張被漠北風霜浸染得明顯黑了一些的面龐,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

正是房俊……

待到房俊與薛仁貴先後進了營帳,結果親兵遞過去的帕子擦著頭臉的雨水,蕭銳坐到案幾之前親手沏茶,埋怨道:「這等天氣何苦到處打獵游玩?這鬼地方缺醫少葯的,一旦染了風寒,怕是麻煩!」

房俊不以為意,擦干凈手臉,徑自來到蕭銳面前,大咧咧的坐下,背脊如松,神采奕奕:「呆久了你就知道,最可怕的不是苦寒,不是疾病,而是寂寞。沒有酒樓,沒有茶舍,沒有賭坊,甚至因為軍令不得在軍中豢養婢女,每當夜晚孤枕難眠……那滋味兒,嘖嘖!兩個月就能讓你發瘋!除非你喜好男風……到那個時候,你會想著法子去找任何一種樂子,上山打虎下河摸魚,只要能釋放寂寞,消磨時間,什么你都想得出來,不然非得憋瘋了不可!」

蕭銳瞠目結舌。

想一想往後自己得在這地方帶上好幾年,不由一陣惡寒。

結果蕭銳遞過來的茶水,房俊呷了一口,愜意的吁出口氣,一臉悲愴之色,道:「當年匈奴單於將蘇武放逐與北海牧羊,尚且給配了一個胡人之妻,吾等代天守牧,卻不敢褻瀆軍紀分毫,血氣方剛的男兒漢一腔熱忱無處發泄,真乃世間第一等的苦差!」

蕭銳愈發面色發白……

他雖然平素頗為自律,但府中除去襄城公主之外,姬妾尚有數人。這一路上千里行軍令他神疲力乏,倒是沒有多少沖動,可若是往後安頓下來,這孤寂之夜晚,卻當如何度過?

大都護一任就是三五年……這特么怎么熬?

怕是等到回返長安之時,已然因為久疏戰陣兵備荒馳,雄風不再難堪大用了……

一旁的薛仁貴低頭飲茶,掩飾這抑制不住而裂開的嘴角,肩膀卻依舊緩緩的聳動幾下。

這房二郎,太損了……

就因為蕭嗣業之事,如今房俊大抵是看著蕭家任何一個人都不順眼,能夠捉弄蕭銳一番出出氣,自然不肯放過。

軍中不得攜帶女眷,自是軍規,任何人、任何時候都不得觸犯。可瀚海都護府卻不僅僅是一座軍營,更是漠北一地的行政中心,軍政一手抓,可不能事事都用軍紀來約束。

更何況此地乃是漠北,距離長安數千里之遙,皇帝閑的管你是不是弄兩個胡姬解決一下?

不過看著蕭銳慘白的臉色,明顯信了……

房俊明顯入戲太深,依舊一臉悲愴:「此等日子,豈是一個慘字了得?聽吾一句勸,早早托那些個胡商弄幾本經書來,日夜研讀,既能修身養性,亦能克制慾念,就將這幾年當作出家為僧,斬斷紅塵,待到返回長安之時,才還俗歸鄉,乳燕歸巢、魚回大海……」

蕭銳打了個哆嗦。

當幾年和尚?

貌似也不錯,平素在長安的時候,咱就聽喜歡佛經……

早知如此,誰特么愛來誰來,老子打折自己的腿也得推了這份差事啊!

不願就這個悲慘的話題繼續下去,蕭銳忙問道:「吾這次能夠前來漠北,乃是托了四郎的福,總歸要做出一點成績來,否則如何對得住四郎在天之靈?只是如今愚兄對漠北之事兩眼一抹黑,還望二郎不吝賜教……」

「等等等等!」

房俊一抬手,制止蕭銳的話語,詫異問道:「你說什么托四郎的福?誰是四郎?哪個四郎?」

蕭銳愣了一下,奇道:「自然是吾家四郎,蕭嗣業。若非他與二郎你設下計謀,深入虎穴甘為死間,最終獲得趙信城之大勝,焉能由吾來擔任這個瀚海都護府的大都護?」

房俊眼珠子都瞪圓了:「蕭嗣業?深入虎穴?還『死間』?」

是我耳鳴么?

還是這個世界又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