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溜須拍馬(2 / 2)

天唐錦綉 公子許 1355 字 2020-11-14

卻並未喝叱,更未反駁,只是將目光投注到書案之上的宣紙,看著一個個秀麗婉約的小字在毛筆之下躍然而出。

半晌,徐婕妤才提腕停筆,將毛筆放在一旁的筆架上,輕輕吐出口氣,盈盈起身,略帶得意道:「陛下,此乃臣妾八歲只是頑劣之作,當時父親讓吾試著擬《離騷》作詩,一時間不知深淺,揮筆而就這一首《擬小山篇》,也請房駙馬品鑒一二,稚嫩之處,不可取笑!」

房俊凝目去看,之間雪白的宣紙上字跡秀麗,一首小詩布局嚴謹:「仰幽岩而流盼,撫桂枝以凝想。將千齡兮此遇,荃何為兮獨往……」

房俊贊道:「婕妤才思敏捷,實乃當世才女!只可惜身為女兒身,這滿腹才華只能寄情於山水之間,未能獻策於廟堂之上,實乃陛下之遺憾,大唐之損失!」

這還真不是恭維,一個八歲的女童能夠作得出這般對仗嚴謹、意境悠遠的詩作,歷朝歷代,也得稱一聲「神童」!

徐婕妤顯然很是受用,雖然知道房俊誇大其詞,但是這人畢竟被世人稱為「才高九斗」的詩詞聖手,能夠這番褒獎,誰人能不開心?

美滋滋的斂裾施禮,道:「多謝房駙馬誇贊,本宮實不敢當!」

李二陛下哼了一聲,有些吃味,蹬著房俊訓斥道:「巧言令色,讒言媚上,奸佞之徒!」

房俊一臉窘相,卻也不敢反駁。

您是皇帝你最大,您說啥是啥……

徐婕妤眼唇而笑,橫了李二陛下一眼,實則對於皇帝的這等反應甚為欣喜,輕聲道:「房駙馬夤夜入宮,想必是與陛下有要事詳談,臣妾先行退去,張羅幾個小菜,溫一壇好酒,以作宵夜。」

李二陛下點點頭,道:「那行,你暫且退去吧。」

房俊施禮道:「恭送婕妤。」

徐婕妤斂裾還禮,淺笑道:「本宮喜好詩詞筆墨,素聞房駙馬乃是這方面的大家,改日有暇,還望多多賜教。」

房俊連稱「不敢」,徐婕妤也未再多說,帶著一陣香風盈盈而去。

李二陛下將茶杯放到書案之上,轉到書案之後坐在椅子上,目光依舊投注在桌上那副詩作之上,淡然道:「說吧,夤夜叩闕入宮,所為何事?」

房俊上前兩步,一揖及地,問道:「微臣聽聞陛下欲接觸晉王殿下圈禁之令,不知是否確有其事?」

李二陛下蹙眉:「汝何處聽聞?」

房俊略一沉吟,道:「宮里宮外,皆有傳聞。」

李二陛下面色陰沉,哼了一聲:「這偌大的皇宮,就好似一個四處漏風的篩子一般,怕是每日里朕用了何等膳食,寵幸了哪個妃子,亦是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簡直荒謬!」

房俊閉上嘴巴,不敢接話。

無論是任何一種統治方式,中樞的每一個消息都牽連著整個天下,對於權力中樞的覬覦是所有人都擁有的本能,利益牽絆之下,誰又能徹底的封鎖中樞消息,不為外人所知?

反過來說,若是當真做到了「隔絕中外」,對於皇帝來說那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沉默片刻,李二陛下說道:「稚奴乃是朕之嫡子,早先年少受人蠱惑,做出一切輕率之舉,圈禁了這么多時日,想必已經足以使其認錯悔改,難不成你想要讓朕圈禁他一輩子?」

房俊忙道:「陛下明鑒,微臣絕無此意!微臣只是覺得,眼下乃是非常時刻,東征在即,關隴又遭受打擊,崩潰或只在旦夕之間,陛下若是取消了晉王殿下的圈禁之令,只怕有些心懷叵測之輩不會認為陛下此舉只是出於舔犢情深。陛下,所謂狗急跳牆,萬一有人誤解了您釋放晉王殿下之用意,從而做出一切悖逆之舉……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