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三章 動之以理(2 / 2)

天唐錦綉 公子許 1432 字 2020-11-14

儲君與太子,權力與親情,到底哪一個對自己更為重要?

李治糾結彷徨,陷入混亂不可自拔……

廚房准備了午膳,兵部官員們都在食堂用膳,簡單的飯食之後便繼續投入到忙碌的工作當中。因為東征在即,舉國上下所有的有關於軍事方面的人員征調、糧秣運輸、軍械分派,都需要兵部來審核簽發,所以事務非常繁忙。

一直到了申時,各級官員的案頭上依舊文牘如山,不見減少。

房俊干脆傳下話去,今日加班至酉時,並且讓人去了松鶴樓叫了幾桌上等的酒席充當晚膳。

東征在即,整個帝國上下一心,全都在廢寢忘食的做著籌備工作,兵部官員自然懂得輕重。雖然這個年頭沒有加班費,但是人們的家國情懷卻相當深重,沒人喊苦喊累,更沒人提前下值回家。

等到酒宴送來,房俊便命令官員們暫停手中事務,去食堂一同用了晚膳。

值得一提的是,李治一下午的時間都渾渾噩噩,坐在自己的值房里也不出門、也不辦公,就是呆呆的出神。這會兒到了食堂,大抵是餓了的緣故,也狼吞虎咽的與官員們一同用膳。

待到酒足飯飽,才跟著房俊去了他的值房。

關上門,李治便說道:「本王考慮清楚了,這個皇位還是要爭一爭的,因為本王始終覺得太子哥哥不適合做大唐的皇帝。不過越國公所言也很有道理,本王會謹守底線,該做的做,不該做的寧死不做。」

房俊便笑著點頭:「孺子可教也。」

他知道不可能勸說李治放棄爭儲,能夠使其明白「有所為有所不為」的道理,就算是功德一件了。

李治等著眼睛,怒道:「休要用這般輕佻之言辭,本王乃是堂堂親王,越國公難道連上下尊卑都不分了?」

倒也不是非要在房俊面前彰顯自己天潢貴胄的身份,實在是房俊這種「我把你當個小弟弟」的神情舉止,令他很是不滿。

當我還是小孩子呢?

看著李治氣呼呼的模樣,房俊不由失笑。

年輕真好啊,希望這位晉王殿下能夠謹記今時今日之青澀、純真,不至於在將來被權力欲望迷失了心智,臉上掛著仁義道德手足情誼,內里卻心狠手辣滿腹熏黑……

他挑了挑眉,揶揄道:「怎么,被陛下敕封為晉王,便擺起譜,連長輩也不認了?」

李治氣道:「你是誰的長輩?」

房俊悠悠道:「當年也不知是誰,抹著鼻涕追著我喊姐夫呢……」

李治有些囧,卻也愈發氣憤。

感情你還記著呢?呵呵,當年咱想要跟你親近,可你卻只喜歡兕子,哪怕後來帶著齊王、蜀王四處闖禍也不跟我玩兒……現在想起來你是長輩了?

我呸!

李治翻了一個白眼,下巴沖著房俊從鼻孔里嗤笑一聲,轉過身,背著手走出了房俊的值房。

天色昏暗,兵部衙門內各個值房早早的便掌起了燈燭,書吏、文員在各處值房之間來回穿梭,手里時不時的捧著厚厚的一摞檔案文牘,腳步匆匆忙碌不停。

作為此次東征負責所有兵員調撥、後勤輜重的兵部,不僅責任如山大,事務之繁忙更是高居三省六部九寺之冠。這等時候,誰敢有一絲一毫的松懈大意?當然,眼下之責任越大、事務越多,等到東征勝利之後,功勞也就越大。

李治在各處值房門前走了一圈兒,也被這種忙碌卻嚴謹的氛圍所感染,心底對房俊的欽佩自然又升了一個檔次。

作為山東世家與關隴貴族著重角力的一個衙門,卻被房俊以一己之力經營得風雨不透、鐵板一塊,所以此刻才沒了那些扯皮、推卸,而是上下一心,力圖將所有事務都做到最好。

世家門閥的壯大,演化成為派系之爭,進而導致朝廷效率的極大降低。

權力歸於中樞,盡在皇帝扺掌,才能夠使得帝國萬眾齊心一往無前……而自己借助關隴貴族參與爭儲,即便以後成功上位,那時候世家門閥的勢力將會再一次根深蒂固,自己是否還能有魄力、有能力將皇權盡數納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