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難脫干系(2 / 2)

天唐錦綉 公子許 1341 字 2020-11-24

李承乾輕嘆道:「太子妃說得沒錯,若是那些賊人始終尋不到機會,說不得就對你下手了,看開一些,毋須傷心。」

嘴上說著寬慰之言,心里卻很是焦躁。

如此一來,韋正矩之死與皇家愈發脫不開干系,京兆韋氏絕對不肯善罷甘休。明面上他們自然不敢做什么大逆不道之舉,可是私底下一旦有人前去聯絡,便極易倒向那些人一方。

尤為重要的是,「百騎司」背負一個「草菅人命」的罪責,最直接的影響便是自己這個監國太子道擔負一半的罵名,一個「昏聵無道」的評價想必是跑不了了。

又有多少人暗地里心生怨氣,對自己感覺到失望?

雉奴……

李承乾煩躁的搖搖頭,只能衷心希望這件事非是雉奴一手策劃,否則他會感覺到非常失望。

還是那個道理,爭奪儲君之位可以,卻要放在一個規則之內,似這般無視動盪不安的朝局毫無底線的攪動局勢,雖然的確給於李承乾極大的壓力,也破壞了他在朝臣心目當中的「仁主」形象,但是後患卻實在無窮。

一旦局勢失控,長安動亂,帝國根基動搖不說,若是遼東戰局稍有變故,天下烽煙處處神舟板盪,重蹈當年前隋之覆轍亦未可知……

*****

深夜,韋家。

書房門外的屋檐下懸掛著一排燈籠,明亮的光芒將院子里的石桌、石凳、假山、修竹照得纖毫畢現。

十余名家仆站在屋檐之下,掃視著左右,不許任何人靠近書房。

書房之內。

韋家當代兩位「巨頭」韋挺、韋圓成相對跪坐,兩雙眼睛看著面前案幾之上那封信,燭影飄搖,相對無言。

一壺熱茶裊裊散發著白氣,兩人卻誰也未喝一口。

良久,已經須發皆白的韋圓成方才輕輕吐出一口氣,緩緩道:「此事,你怎么看?」

韋挺原本俊秀的容顏已然衰老頹廢,頭發也已花白,整個人看上去較之去年似乎老了十歲,只是腰桿依舊筆挺,神情愈發堅毅,雙目之中精光迸射,氣勢愈發顯得鋒銳無匹。

聞言,他依舊紋絲不動,只是眼皮耷拉下來,斷然道:「韋正矩之死,皇家斷然脫不開干系。縱然與太子無關,房俊怕是也洗不清嫌疑……尤其是『百騎司』,既為皇家鷹犬,所作所為必承皇家之意志,韋正矩解送至『百騎司』便暴卒而亡,豈能那般湊巧?尤為重要的是,韋正矩縱然行止有些輕挑,卻絕非蠢貨,焉能不知擅入禁苑、欲行不軌之罪?最輕也得斷送了仕途前程,他豈能去做那等愚蠢之事?其中必有緣故。」

韋圓成擰眉沉思,說道:「即便如此,可是全無實證,又能如何?縱然三法司介入此案,吾家若想要一個真相,怕亦是難如登天。」

事實卻是就算三法司偵破此案,給了韋家一個答案,可是韋家便會相信那是事情的真相么?

前番因為長孫氏一番言辭,使得韋家陷入前所未有之危機,整個家族都差一點被卷進巨大的風波漩渦之中,出手的便是「百騎司」。

而因為韋正矩有意求娶晉陽公主,與房俊起了齷蹉,連連受到打壓。無論房俊與晉陽公主是否有私情,但房俊不願讓韋正矩尚晉陽公主卻是不爭之事實,進而設下圈套陷害韋正矩,實在是合情合理。

至於這會否聳人聽聞……去問問丘行恭與長孫無忌,對於丘神績、長孫澹之死到底是何感受?

所謂「先入為主」,便是如此。

沉吟少頃,韋圓成長嘆一聲,苦惱道:「太子……晉王……一個視房俊如肱骨,一個全力支持晉王,咱們韋家往後的道路難走了。」

長孫氏受到長孫家之蒙騙,不僅自己丟了性命,更險些害得整個韋家遭受牽連,韋家與長孫家仇隙已深,勢不兩立。如今韋正矩的死又極有可能與房俊有關,而且對韋家抱有極大敵意,以太子對於房俊的倚重,就算韋家支持太子上位,將來又豈能順順當當成為潛邸之臣,以從龍之功振興門楣?

當前的儲君,以及最有可能上位的未來儲君,都非是韋家可以忠心投靠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