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預判敵情(2 / 2)

天唐錦綉 公子許 1385 字 2020-11-26

斥候不僅是大軍之耳目,更是勝敗之關鍵。

「喏!」

那斥候感激不盡,拔開水囊的塞子,一大口烈酒灌下去,一股炙熱的灼燒感頓時從喉嚨、食道抵達胸腹之初,旋即蔓延全身,將幾乎凍僵的筋絡血脈全部燒得活泛起來。

狠狠吁出一口寒氣,斥候抹了一下嘴,疾聲道:「傍晚之時,大食人抵達弓月城西百余里之初,扎營於一處山坳躲避大雪。申時左右,一支約五千余人的騎兵脫離營地,一路向北行去。吾等跟隨偵查,卻被大食人之斥候所阻,待到擺脫大食人斥候之糾纏,敵軍騎兵之行跡已然被風雪覆蓋,不知所蹤。」

西域廣袤,許多地方雖然並無道路,但是平坦的沙漠、戈壁依舊可以供大軍通行,想要依據敵軍行進之方向判斷其目的地,幾無可能。更何況北風凜凜、天降大雪,敵軍路過之後不需半個時辰,所有行跡便會被遮掩起來,再想追蹤,難比登天。

薛仁貴蹙眉道:「事先可有何征兆,能夠推斷其意圖?」

斥候搖頭道:「並無半點征兆,這兩日大食人緩緩推進,同時派出幾隊騎兵劫掠周圍胡族,每隊都在千人左右,很是精銳。不過西域胡族對於大食人燒殺搶掠深惡痛絕,故而其所至之處,胡族紛紛舉族遷徙,故而大食人收效甚微。直至申時之前,大食人一切正常,忽然便有了這樣一支騎兵離營而出,且布下嚴密防御阻撓追蹤,顯然所圖甚大。」

對於這樣的推斷,薛仁貴倒是認同,頷首道:「下去歇歇吧,好生睡上一覺。」

「多謝司馬體恤!」

斥候施禮之後,躬身退出。

元畏也欲一起退出,卻被薛仁貴招手留了下來。

將其叫到跟前,薛仁貴指了指一旁的一個凳子,道:「坐,你來烤肉。」

「喏。」

元畏大喜,急忙湊到炭盆跟前,接過烤肉的活計。

誰不知道李孝恭不僅僅是安息都護,更是河間郡王、宗室名將?能夠在這樣的大佬面前服侍,那可是幾輩子都修不來的機緣。

如今元家已然隕落,元畏更只是元家的庶出子弟,身上並無家族人脈可以憑恃,否則當初何以投靠長孫家?

薛仁貴向李孝恭介紹道:「此人元畏,乃末將麾下猛將,碎葉城之戰古獨領一軍偷襲大食人之後陣,焚毀糧秣輜重無數,大食人之所以如今糧秣短缺、難以為繼,此人之功也。」

「哦?」

李孝恭頓時大感興趣,他自然知道碎葉城之戰的來龍去脈,更清楚相比碎葉城下水淹敵軍,燒毀敵軍囤積在後方的糧秣輜重更是大功一件,問道:「可是元家子弟?」

元畏趕緊頷首:「啟稟大帥,正是。」

「呵呵,」

李孝恭手里拈著酒杯,饒有興致的瞅了一眼薛仁貴,笑道:「那可當真有意思,元家當初毀在房俊之手,而薛司馬更是房俊麾下頭號心腹,你這個元家子弟居然對薛司馬忠心耿耿……豈不是背祖棄宗、認賊作父?」

元畏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施禮,鄭重道:「末將斗膽,大帥此言差矣!元家之所以有今日,固然有越國公之原因,但更多卻是不恤百姓、倒行逆施,多行不義而自斃!縱然沒有越國公,亦會有旁人站出來,皆是一呼百諾,元家之下場並不會好過太多。如今元氏子弟流散天下,雖然不復往昔之門庭榮耀,卻也洗清了身上之罪孽,可以清白之身效忠君王。『丈夫只手把吳鉤,志氣高於百丈樓。一萬年來誰著史,三千里外覓封侯』!當年越國公這首詩,吾輩奉為圭臬,榮華富貴、權勢名利,單憑這一腔血勇去掙來,豈能躺在祖宗的功勞簿上混吃等死,而後卻又怨天尤人?」

這一番慷慨激昂之話語,說得李孝恭直發愣,失笑道:「嚯,果然是個有志氣的!既然如此,別說本帥不給你立功進爵的機會,稍後領取一旅軍卒,連夜趕往交河城,務必在右屯衛抵達交河城之前將其截住,告訴他,即刻將大軍開進交河城,踞城以守,不可大意!」

一旁的薛仁貴嚇了一跳,忙道:「大帥,莫非是越國公前往交河城的消息泄露,大食人准備從後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