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九十六章 心有埋怨(2 / 2)

天唐錦綉 公子許 1528 字 2022-09-04

不過他這時候並無魚水之歡的心思,手臂向後探出將一個嬌小的身軀撈住,抱在身前放在腿上,在紅唇上輕輕吻了一下,看著嬌媚粉紅的臉頰,笑道:「陛下喪期未過,身為人臣當謹守禮法,不能有所不敬。」

國喪期間,皇室宗親、文武大臣不能同房這是《周禮》當中的規定,但直至宋明之時才正式嚴格起來,隋唐之時除去近支宗室,並不禁止旁人如此。

不過李二陛下對房俊恩深義重,房俊對其亦是尊崇孺慕,所以不願在此期間行不潔之事……

武媚娘愣了一下,旋即嬌顏愈發殷紅,幾如飲酒一般,她沒想到速來精力旺盛如狼似虎的郎君居然會拒絕,登時沒法下台,又羞又惱,張開兩排小白牙「嗷」的一口咬在房俊胳膊上,言語不清:「誰……誰想那事兒了,你冤枉人。」

「嘶!」

房俊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告饒:「是為夫錯了,為夫心思齷齪,誤解了娘子親昵之意,簡直天理難容、人神共棄……唔。」

話說一半,卻是被一雙粉潤的唇而給堵住了。

良久,唇分,武媚娘嬌靨如花,哼哼道:「不許說那些不吉利的話。」

「是,謹遵娘子之命。」

房俊笑嘻嘻攬住美人細腰,摟在身前,嗅著如蘭似麝的香氣,只覺得心神安寧。

……

淑景殿。

夜色深沉,雨水淅瀝,半開的窗外有夾著水氣的涼風陣陣透入,濕潤清冷。

窗前地席上,長樂、高陽、晉陽三位公主脫去孝衣沐浴一番,換上朴素的宮群坐在茶幾前,慢悠悠的飲著茶水,面容憔悴,俱是雙眼紅腫如桃,神情哀傷沮喪,毫無談話的興致。

這幾日國喪,闔宮上下忙碌一片,尤其是皇帝妃嬪、親王妃子、公主貴女們個個傷心欲絕哭的肝腸寸斷,還要遵從繁瑣的禮儀規制參加那些大大小小的典儀,早已身心俱疲,所以今夜按照規定只留下一眾親王在靈前守著,一應女卷皆在宮內歇息,給大家回復一下體力。

畢竟太極宮內的喪禮便要舉行七日,之後還要趕赴昭陵,任誰都得扒下來一層皮……

只不過驟然歇下來,精神卻還深嵌在哀傷悲怮之中,一時間全無睡意。

沉默良久,高陽公主忽然輕輕嘆息一聲,放下茶杯,坐在地席上抱著雙膝擱在下頜,一雙紅腫的眼眸眨了眨,輕聲道:「雉奴……湖塗啊。」

一旁的長樂也放下茶杯,揉了揉眼角,幽幽道:「誰說不是呢……父皇撒手人寰,為人子女自當靈前盡孝,豈能生起名利之爭?更何況將社稷名器棄置不顧,一己之私妄圖竊取大寶……真真是迷了心竅。」

她與李治一母同胞,平素對李治極為關愛寵溺,但此刻李治逃遁出宮糾集軍隊攻打太極宮與爭奪皇位,令她心中怒氣郁結,卻又因為環境不得發泄。

一旁的晉陽公主睜大一雙桃子一般的眸子,奇道:「姐姐為何這么說?外頭都傳雉奴個個手里有父皇的傳位遺詔,按理來說,雉奴哥哥這般作為……也並無不妥。」

「你呀,傻丫頭,那里是那么簡單的事?」

長樂將晉陽瘦削的肩頭攬在懷里,伸手撫了撫她的鬢角,柔聲道:「遺詔之事,本就子虛烏有,誰知真假?即便是真,雉奴也不該與太子相爭的。」

這儲位太子已經坐了十幾二十年,雖然父皇數次生起易儲之心,可說到底不還是被易儲么?只要父皇一日未曾頒布聖旨明發中外,太子便一日仍是儲君。

哪里有生時不予以廢黜,反倒死後留下遺詔徒惹兄弟相爭、手足相殘的道理?

或許別的皇帝做得出,但她的父皇對這江山社稷早已融入血脈,寧肯死後化作山岳長河永保江山國祚綿延萬年,怎會留下足以使得帝國動盪、社稷傾頹的手尾?

雉奴口口聲聲有父皇之遺詔,但是對於父皇十分了解的長樂卻知道,那根本就是在說謊……

更何況,既然是一母所生、血脈相連,又何必為了皇位將太子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