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節 白紙一張(2 / 2)

超維術士 牧狐 1628 字 2020-11-14

如果說,他沒見過傘,不會用傘可以說得通,但偏偏安格爾在波克拉底看到過傘,而且幾乎每家每戶都有傘。雖然安格爾不懂,地心世界需要傘干嘛?

常識也消失了,這就是程序記憶受損,不過好在本能沒消失,程序記憶受損也沒到最壞的地步。

除此之外,男子的語言記憶看起來似乎沒有受損,但其實語言邏輯能力也沒有了。

現在安格爾可以為男子下結論了——

「你不是失憶,是變成傻子了!」

當然,「傻子」是安格爾的氣話,真實的含義則是男子現在如同白紙,單純的如牙牙學語的嬰兒。最終能成為怎樣,還未可知。

也許他真成傻子了,怎么教也教不會。也許他會重新獲得知識,重新建立三觀,成為一個全新的人。但這個全新的人格,還是不是曾經的他,這又是另一個哲學問題了。

……

好在男子的吃喝拉撒睡,這種本能還沒有缺乏。安格爾給他什么,他就吃什么。吃不飽,就眼巴巴的看著安格爾。

等到吃飽喝足,安格爾便准備繼續啟程。

至於……這個男子。

安格爾想了半天,還是帶上了。一個失去記憶且常識受損的人,在深山老林里的下場會是怎樣,這個不用說也知道。

安格爾一路上,都在無奈的嘆氣。

原本還指望這個男子給他解惑,沒想到惑沒解,還成了一個拖油瓶。安格爾心中暗暗打算,等找到人煙,就把拖油瓶給甩掉。

在趕路的時候,安格爾也沒閑著,繼續用各種方法刺激男子,甚至用了最激烈的方法。安格爾模擬了波克拉底毀滅的幻境,直接讓男子直面曾經最殘酷最深刻的記憶……

這種刺激,對男子起的效果不大,因為安格爾並沒有真正見過波克拉底是如何毀滅的,他更多是靠著暮色的狀況來構建的幻境。

直到安格爾模擬出寄生物與七彩蜻蜓時,男子才有一瞬間的愣。但是,在安格爾期待中,他又昏迷了。

醒過來後,男子又什么都忘了。這回,安格爾再次模擬七彩蜻蜓,男子卻什么反應也沒有了。

「應激刺激過度,造成反效果了?」安格爾揉著太陽穴,終是放棄了這種醫學上並不提倡的刺激方法。

到了後來,安格爾也懶得再去探究男子的過去了。

無論他過去經歷了什么,這些都不重要。既然大腦讓他忘記,那就忘了吧。忘掉痛苦的回憶重新開始,也不失為一種好的選擇。

安格爾不再刻意去讓男子回憶過去,而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男子說些日常話。哪怕男子目前只能重復他的話,但這也是一種練習與積累詞匯的過程。

雖然對話很無聊,但是卻讓乏味的旅途多了一點趣味。

在這對話的過程中,安格爾現男子的口音很特別。

他說話的聲音十分清朗,像是朝陽下的清風,溫煦而和緩,尾音還帶著柔和的上翹。

這種口音,應該是某地鄉音。而且,安格爾總覺得有些熟悉,似乎曾經也有聽過類似的口音。

但安格爾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在誰身上聽過這種口音。可能是不熟悉的人,也可能是曾經驚鴻一「聽」,所以不曾留意?

縱然安格爾已經想不起這種口音為何會讓他熟悉,但既然男子能說出如此流利的通用語,也說明了一件事情,男子曾經肯定也是以通用語為母語。

哪怕他只是在模仿安格爾,但如果他沒有語言記憶的共鳴,也不會將通用語說的流暢。

譬如安格爾說了一句漢語,男子蹩腳了半天,模仿出來的漢語也完全沒有「抑揚頓挫」的感覺,甚至安格爾都不覺得對方是在說漢語。

所以,通過這一點也可以判定一件事情:

——能用通用語為母語的地方,絕對是巫師界。

至於具體在巫師界什么地方?是不是在南域?就只能碰到人煙時再行確認了。

……

既然男子沒有恢復記憶,安格爾只能繼續沿著河岸走下去。

這一走就是兩天兩夜。

河道盡頭,是一片龐大的湖,或者說是海?

安格爾一眼望不見這片水域的盡頭,而他們暫時也沒有路走了,因為一座就在水域旁邊的延綿青山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要么繞山,要么爬山,要么淌水。

繞山太遠,誰知道會繞到哪里去;淌水的話,是最近的路,安格爾倒是無妨,但畢竟身邊有一個腦殘的人,還是要關懷一下殘疾同胞。

最後,安格爾選擇的是爬山。

他隱隱覺得,山的後面或許就有人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