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丹格羅斯和托比自帶語言隔離,丹格羅斯也完全聽不懂托比在說什么。
安格爾只能幫著托比翻譯:「它在親切的問候你,你之前到底在磨蹭什么?」
當然,托比所謂的「親切」,是安格爾在傳譯時的禮貌潤色。
丹格羅斯遲疑了一下,開口道:「我,我是在......」
沒等結巴的丹格羅斯將話說完,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嗡嗡聲。安格爾立刻對著丹格羅斯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側耳傾聽起來。
嗡嗡聲,並非來自海獸。而是大海的聲音,大海的嗡鳴。
「來了!來了!」雷諾茲這時也飄了起來,對著嗡鳴聲傳來的方向,驚喜的叫道。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遠處突然出現一道龐大黑影,迅速的向他們所在的位置靠近。
最初安格爾還以為是那只紫色巨獸乘著嗡鳴聲回來了,但定睛一看,才發現那些黑影並非是生物。或者說,不全是海里的生物,而是各種沙塵礫粒揚起後,隨著滾滾海流翻滾涌來,形成的一種特殊的飛沙走石現象。
隨著涌來的黑影,那些飛沙伴隨著細碎的蜉蝣生物撲面而來。
「原來這就是那道海流。」安格爾暗忖道,難怪雷諾茲會說,可以靠著海流來判斷實驗室的方向,實在是這道海流太過顯眼。
「我們走。」安格爾維系住力場,迎著那瘋狂的涌浪逆流而上。
海流在海底肆意,所過之處皆是塵埃,珊瑚也碎了一地,宛如颶風過境。
在海面之上,也形成了一波又一波的巨浪。
看上去非常的瘋狂,也非常的危險。
只是對於安格爾等人而言,這樣的場面實在算不得什么,甚至就危險程度而言,還比不過之前安格爾遇到的那場倒海牆。
他們順著海流襲來的方向,迅速的轉移著。
中間,無可避免的遇到了一些被海流沖來的海獸,只是這些海獸連海流都抵擋不過,更不可能對安格爾他們造成威脅。
狂嘯的海流,維持了足足十多分鍾,才開始變得稍微平息。
不過,就算海面相對平靜了,但海底的海流依舊很洶涌,可以繼續為他們指出了明確的方向。
折騰了約莫大半小時,他們來到了一片飄滿塵埃的亂礁海域。
「這里的地貌我好像有點印象,應該距離實驗室已經不遠了。」說話的是娜烏西卡,通過力場的微光,她看到了周圍的大致環境,這才有了一定的判斷。
娜烏西卡說完後,看向雷諾茲,想要尋求雷諾茲的認同。不過,雷諾茲的表情卻略微有些恍惚。
「雷諾茲,你怎么了?」娜烏西卡問道。
雷諾茲好半晌才回過神:「沒什么,我......我只是在想,這里距離實驗室已經很近了,但我還是**一點感應。」
雷諾茲看向遠處,似乎透過渾濁的海水,看到了那座充滿鋼筋與機械的海底實驗室:「我有些懷疑,我的身體,真的在實驗室里嗎?」
雷諾茲的疑問,讓眾人不禁想到了之前在夢之曠野,瑪雅女巫給出的兩條**提示。
「你的肉身處於冰冷的環境,甚至可能是被冰凍著的。這種冰凍,對你肉身有益無害。」
「在你肉身的周圍,我聽到了人類的絮語。」
根據他們對兩則**提示的推測,雷諾茲的肉身應該是被某人救了,而且有極大的可能,雷諾茲的肉身處於類似「愈合冰柩」類的場景中。
正因為有這樣的猜測,而附近又**人類的聚居點,他們才會一致認為,雷諾茲的肉身應該是被實驗室的人撿到了。畢竟,完美滿足了兩則**提示的,在迷霧帶已知環境中,目前只有實驗室能做到。
但如今已經距離實驗室極近極近了,依照肉身對魂體的天然吸引力,按理說雷諾茲應該有模糊的感應了。可現實是,雷諾茲依舊**任何感知,這就有點奇怪了。
「......或許是,實驗室內有干擾感知的魔紋。」娜烏西卡道。
雷諾茲:「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還好。」
就怕,他們其實猜錯了,雷諾茲的肉身並不在實驗室里。
雷諾茲搖搖頭,將心中的擔憂暫時拋開,反正不管他的身體在不在實驗室,為了祛除靈魂的印記,他都必須要去一趟實驗室。
一切情況,等他到了實驗室以後再說不遲。
雷諾茲重新振作起來,環顧四周,對眾人道:「馬上就要進入守衛巡邏的地帶了,我們要小心了。」
「這附近雖然**守衛,但有一些被放牧的海獸作為巡弋。這些海獸實力也不可小覷。」
說到這時,雷諾茲輕輕嘆了一口氣:「如果當時**被17號留的那只魔物發現就好了,我們就可以遵循以往的放牧海獸的規律,提前規避它們的路線,偷偷的潛入實驗室了。」
「如今,他們有了警惕,肯定會更換海獸的路徑。想要不驚動的潛入,就難了。」
雷諾茲感慨剛落,便聽到一聲冷哼:「誰告訴你難的?」
說話的是尼斯,他瞥了雷諾茲一眼道:「那是你的實力不行,真想要隱瞞海獸,辦法多的是。」
尼斯說罷,就准備展現一個靈魂系的遮蔽能力,只是沒等它有所動作,他們周圍便出現了一圈空氣漣漪。緊接著,他們的身形、氣味、所有遺留的信息素,全都消失不見。
就連力場的微光,都被隱藏起了。
「這是......幻術。」
釋放者,毫無疑問是安格爾。
尼斯本來還想埋怨幾句,卻見安格爾根本**理他,目光直直的看著遠方。
尼斯遲疑了一下,循著安格爾的視線看去。
肉眼依舊看不到任何東西,除了漆黑,就是滿布的塵埃。
但是,通過水流的波動,尼斯明確的感知到,一只體型不小的生物,正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