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程小月忙不迭地俯身去撿地上衣服,胡玫笑了一聲,說:「你這是在感
嘆歲月流逝嗎?分明是在向我炫耀了……你這叫養在深閨人未識——浪費一個大
好的身材!女人再美麗,沒有男人贊美,都是個悲哀的。可惜我不是個男人,不
然的話,現在要忍不住來強奸你了……」
程小月啐了她一口:「別在這兒跟我說瘋話!你個騷女人……道理還一套一
套兒的。你就浪吧,早晚被男人吞到肚子里去。」雖然說得語氣輕松,像是在和
胡玫說笑,那句「你這個騷女人」卻是發自肺腑由衷之極了。
胡玫倒沒聽出來什么——平日里嬉笑慣了,哪里就想得到她話里有話!反而
拿出一副沒羞沒臊的架勢,說:「沒錯沒錯,我就是男人的一盤菜,給誰吃都是
吃,他能吃得我快樂,我還要謝謝他呢!」說完將豐腴的肥臀翹著扭給小月看,
手掌在那肉顫顫的部位拍了一把,發出「啪」地一聲輕響,說:「你看,我這里
的肉,是給男人撞啊撞啊的撞豐滿起來的……哈哈……」
看得程小月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甩手把一件衣服丟了過去,罵:「你是沒救
了!羞臊都讓你沖進馬桶里去了。男人娶了你做老婆,真是活該……」說到這里
突然覺得不妥,馬上收住了口,臉上一片尷尬。
要知道鍾凡和胡玫的關系,此時實在是貌合神離,等到他出獄了,只怕將來
還是個未知之數。她程小月雖然同鍾家關系親密,卻畢竟還是外人,這時候脫口
而出的話,在尋常人看來,簡直就是嘲諷挖苦了。
胡玫卻一點兒也不生氣,泰然自若,說:「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又不是
個計較的人!什么不明白?你肯把心里想的說出來,我感謝你都還來不及呢。俗
話說的好,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在他眼里,現在就是個盪婦了。盪婦就盪婦去
吧,誰讓我忍不住偷男人呢?只要他不離婚,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了。將來他出來
之後,想找女人就去找,我也不管,權當是補償他了。要是容不得我偷人,我就
收斂些,小心些——大概還是要偷的,哈哈,我覺得,要是沒男人注意我了,我
這一輩子也就算完結了……你別誤會,我不是說想死,是說在那以後,我就不是
女人了,只是個伴侶,媽媽而已了。」
程小月倒沒想她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心里生出幾分敬佩,想:她的道理雖
然未必是對的,可她追求欲望的勇氣卻沒有幾個人能及!至少她知道自己想要的
是什么。我忙忙碌碌了半生,心里的羈絆卻從來沒有敢去清除,和她相比,倒是
活得畏畏縮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