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沈從流(1 / 2)

女尊天下 半袖妖妖 2024 字 2020-06-18

第六章

日上三竿,對於未央來說,才是一天的開始。

可其實這個時候,吳小樣已經和陳子邯交手了幾個回合,現在山東一帶糧價飆升,等消息傳到未央手里時候,糧戶已經處於觀望狀態了。

沈陳兩家不斷抬價,觀望的人群從小戶這就變成了大戶,一切順利。

她洗漱一番,吃了口早飯。

這就想起熏香的事情來,二哥在走之前,送了她不少香料。

這兩年也快用盡了,只不過觸景傷情,加之她想戒掉這種香味,可有幾日沒添輔料了。

原來的香料就放在她旁邊的廂房里面,沈未央拿出鑰匙,獨自到了門前,這屋子原來是老二的,自他走後就鎖了起來。

心情大好,這就開了門鎖。

屋內有些潮氣,未央大開房門,直奔里間而來,老二的屋子是最為簡朴的,一桌一椅一床一櫃,除去床頭掛著副畫,再沒有別的東西。

即使這樣,她也常年鎖著,因為這里有很重要的東西。

在老二的床下還有暗門,放著她的家底地契之類的重要物件,沈未央伸手扶住畫軸,後面有一小小天地,她伸去一手摸著,原本愜意的神情立即變了。

大力擰開畫軸,里面已經空無一物。

這個暗格,里面明明放著二哥送給她的安眠香,她久久不能動。

其實她本是女兒家的事情,除了她爹爹,老大老二老三都知道,老大出海去了他國流浪,老二拒絕了她的心意也遠走他鄉,再無消息。

她曾對他笑言,說這個暗格,只會裝她最重要的東西,在他離開之後,不由自主地把他留下的安眠香放了進去,原來不打算再用,可實在難以戒掉對他的思念……只許久沒有再來拿過,怎就沒有了?

未央將畫軸放回原位,又查看床下暗格,里面所有東西都似未動過。

她環顧四周,可並未發現什么有人來過的蛛絲馬跡,仔細回想剛才開鎖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異常,沈未央甚至都懷疑自己的記憶力出了問題,但她記得清清楚楚,當時看這香料只剩這么些,生怕最後的念想都沒了,這就收了起來,除了她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

屋里擺設依舊,她有段時間沒過來了,桌上都是灰塵,二哥的床上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她本來下了的決心頓時柔軟起來。

當年她剛能溫飽,爹爹就救了那少年。

老大尚且還能干點雜活,他一身的傷,就一天天的尋死覓活。

看在他長得好看的份上她這也忍了,可她爹怎么照顧他他都不領情,甚至還怪他多管閑事,氣得她騎在尚且有傷的他身上給他一頓揍。

然後三天沒給他吃飯,後來他好了以後就默默留了下來。

說記不起自己的名字了,爹爹給他取名沈從流,當時是她們家里唯一同她們姓沈的孩子。後來才知道她爹撿了個寶貝,沈從流不但長得好看,還會武藝,她的武藝是他教的,熏香也是他教的,起初的香都是他制的,彼時翩翩少年往前堂那么一站,來買香的公子小姐們是絡繹不絕。

沒想到他會走得那么突然。

不願再看他屋里光景,未央趕緊退身出來,給自己新制的香包好了,這就叫了小鈴鐺給周家送去,還特意囑咐說,原來的香沒有香料了,改日熏制出來,再送與大公子。

她恍惚著,大好心情一下散去不少。

鈴鐺出去一圈又來報:「小戶賣糧了,不過可都是再提了高價收來的,陳家沒有動靜啊!」

未央嗯了聲,略有些心神不寧。

他再說了什么她沒聽進去,心中那個不可能這就一點點放大了來,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回來過?騰地起身,也不管鈴鐺在後面喊了什么,一路跑了出去,馬車就停在後院,孫叔正在後院馬廄喂馬。

她心如搗鼓,鼓足了勇氣這才開口:「孫叔,這兩天可有人來過?」

沒頭沒腦的一句,趕車的孫葯鵬半分沒有猶豫:「公子你不是見過了?有個年輕男……」

沈未央立即打斷了他:「不是這個,我是說有沒有誰——回來過?」

他轉身繼續添加草料:「公子是問大公子還是二公子,他們都沒回來過。」

老孫除了陪同她趕車出門以外,還守家護院,他武功高強若有個風吹草動不可能察覺不到。

她仰著臉,感受著春風吹拂。

不過片刻,那些心底的情緒一點點的平和下來,掐指一算,這么一大半天過去了,陳家估計還在觀望她的動靜,若不給他心里致命的一擊,恐怕陳子邯也不會輕易上套,也是時候出頭了。

借著這熏香的機會,她打定主意,又叫孫葯鵬趕車,這就去了香滿樓。

一邊又叫人去通知周常在,這人向來是兩肋插刀,不管怎么著,人也應該能約出來。

香滿樓里樓下亂哄哄一片,她在樓上定了個雅間,故意對伙計大聲說了,有貴客,務必上點好酒。

待顧璉城一進樓,眾人恍然大悟,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一傳十十傳百了。

她就站在樓上,對著他擺手,像是熟知多年的老朋友,男人沒回應她,腳步不快不慢,他身後站著一人,正是那日所見的木頭人。

小鈴鐺趕緊挑開了珠簾,沈未央伸手相邀:「大公子請。」

顧璉城只身走進,木頭人留在外。

她也留了鈴鐺在外,叫他們大眼瞪小眼去,桌也不是大桌,二人相隔不遠,未央給他斟酒:「沒想到大公子如此爽快,未央先在這謝過了。」

「不必,」男人不接美酒:「在外從不飲酒。」

「哦呵呵,」她徑自先喝一樽,飲罷,舉杯對他笑笑,一副無害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