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裴遠20歲,正值青春年貌,還剛喝過水,嘴唇那叫一個白里透紅,氣味那叫一個干凈清爽,像嘴里含著一片薄荷糖。
大白天活見鬼的黃小善哪有心思去品嘗,慘叫一聲「媽呀」,情急之下爆發的洪荒之力將裴遠狠狠推回副駕駛座。
裴遠悶哼一聲,定定神,看向驚懼的黃小善。
起先以為是他突然的親吻讓她這么害怕,後來發覺她的害怕源自他的身後。
裴遠回頭,一頭撞進朝公子森然的雙眸中。
朝公子從車窗口直起腰,沒有勃然大怒,沒有暴喝,沒有揪著裴遠的衣領將他拽出車痛揍一頓。
相比之下,車中被抓奸在場的「狗男女」的情況就蕭條得多,尤其是黃小善,她這次真的是躺著中槍的。
朝公子走到她的車門邊,敲打車窗,黃小善秒速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中途不敢與裴遠有任何的語言、眼神交流。
這是在保護他,也是在保護自己。
她老油條了,但裴遠一個愣頭青肯定是第一次遭遇這種狗血戲碼,估計人生也僅此一次了。
黃小善啊黃小善,你可真是個情種,自己不打緊,護美最打緊。
這么經典的抓奸現場,即使她沒錯,一般也要被打上有錯的標簽。
好在她經驗老到,熟門熟路地團結在朝組織的旗幟下,作小媳婦樣,頭該低下的時候絕不高昂,膝蓋該軟的時候絕不堅硬。
當然,不能在這里跪,怪臊人的,等回家了關起門來跪。
一陣大風吹過,吹翻一半樹葉,低頭的黃小善看見朝公子的手抬起來,她飛快地捂住兩片臉皮。
「阿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咱們回家關起門來慢慢提審我吧,別在學校里動手,你的聲譽要緊。」
「德性」朝公子食指戳了下她的額心,手風一轉,幫她將被風吹亂的頭發別在耳後,順帶搓搓她的耳廓,很熱,可見她有多緊張。
裴遠開門下車,攥緊的拳頭也可見出他有多緊張,但隔著車子與朝公子對視時身上那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卻也讓人眼前一亮。
朝公子先於他開口,淡淡說:「她已經有我了,你去找其她女孩子吧。」
說罷舉起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給裴遠看,溫潤的面容上仿佛還有一絲笑容,之後牽著黃小善信步離開。
裴遠知道朝公子能親眼目睹女朋友被吻還能保有風度,是因為根本沒把他當成有競爭力的男人來看待,而是把他當成男孩子了。
他在兩人背後大喊:「朝老師」
朝公子停下來,卻沒有轉身。黃小善也跟隨他停下來,偷看他的臉色。
「對不起。」裴遠聲音澀澀的,又急急補充說:「但我向你道歉是因為我不應該在小善是你女朋友的情況下親吻她,並不是因為我喜歡她所以向你道歉。」
其實他大可不必叫停朝老師,這樣做更顯得他孩子氣。
但有些話不在該說的時候說出來,過後就觸動不了任何人。
朝公子猝然回頭,說:「如果是這樣,那你要道歉的恐怕就不止我一個人了。你何不將一顆炙熱的心送給其她女孩子去捂,她的手滿了,你把心挖出來也只會變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