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壓迫的神經末梢一陣一陣的將刺痛傳到大腦,夏悠卻恍若不覺般,只是愣愣的看著桂言葉。
那個模樣是她,那股馨香也是她,夏悠卻茫然了。
「你是誰?」
桂言葉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嚴厲,夏悠卻是馬上回過神了來看著她。
桂言葉眼神依然死寂,握著刀的手捅的卻開始用力,聲音也拔高了起來:
「你是誰!夏悠君已經離開了!已經離開我了!你到底是誰!」
是這樣嗎,原來是這樣嗎
夏悠沒有掙開匕首,也沒有去看,只是瞳孔中烙印著在顫抖的桂言葉,無聲的張著唇。
一個少女為男孩殺人了,滿手鮮血,她毫無保留依賴的男孩,信誓坦坦讓她在外面等,她也完全相信的在等著,但男孩自己卻消失了
失去支柱的依靠,會轟然倒塌,失去中心的愛,會崩潰成塵。
是男孩讓她錯以為,男孩將她拋棄了
是我讓你不安了嗎,言葉
夏悠想要對著她微笑,可是卻笑不出來,想要說話,但話梗在喉嚨,怎么也吐不出來。
桂言葉明明是很脆弱,也很敏感的少女。
這樣脆弱的少女,為了他而勇敢的拿起的刀。
這樣敏感的少女,自己卻讓她一再失去安全感。
他不知道他來不及告別的短暫離開,對她的傷害是那么的巨大。他也不知道她對他的依賴,已經到了一旦失去他就會什么都不存在。
原來你愛我愛到這種地步了嗎。言葉
「是我。言葉…」
夏悠苦澀的伸出了手。輕輕的撫在桂言葉的依然柔軟的秀長黑發上,想要將那股顫抖平復下來:
「一切都是我的錯,言葉,恢復原來的樣子吧。」
桂言葉的顫抖沒有停,反而幅度更加大了,瞳孔也在急劇跳躍著。
夏悠的手以最大限度的輕柔,將她緩緩的,小心翼翼的。抱入自己的懷中。
如果那絲寒冷是自己帶給她的,他願意用自己的體溫,讓她重新溫暖起來。
如果那抹黑暗是她畏懼的,他願意徑最大的努力讓太陽留下,予她永晝的光亮。
夏悠閉上了眼睛,慢慢的用力抱緊了桂言葉。
如果這是她的顫抖,自己就隨著她一起顫抖好了。
桂言葉臉上戾色一閃,握著刀的手想要再次捅進,那透過皮膚傳來的熟悉溫度,讓她迷茫了。
仿佛那不知名的光芒。就這么將陰霾融化,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接受著那股似乎是甘霖的溫暖。手,卻已經失去了力量。
「叮鈴…」
掉落的刀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桂言葉忽然很用力,很用力的抱緊的夏悠。
緊攥在夏悠後背衣服上的纖手蒼白著,抖動著,桂言葉的聲音隨著睫毛上巍顫的水珠,在渴望期待著:
「夏悠君,是你嗎…夏悠君…」
夏悠閉上了眼睛,輕輕的埋入她頭發:
「是我,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我回來了…」
薄紗的床簾垂墜,淡紫色的床,一如那勿忘草的安詳。
這是她的房間,她的床。
桂言葉似乎很累,在夏悠懷中一松懈下來,就忍不住抱著他睡了過去。
夏悠以為她怎么了,手忙腳亂間發現她原來只是睡著了,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馬上將她送回家。只是哪怕是已經睡著了,手依然緊緊的抓著夏悠的衣服。
哪怕現在也是一樣。
夏悠緩緩的拿開了她的纖弱柔荑,輕輕的握在了自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