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洽談(1 / 2)

最次元 稻葉書生 2226 字 2020-11-14

「夏悠君是第二次來這里吧?」

外套隨意的脫了下來,長谷川一邊打開著玻璃櫥櫃拿酒,一邊說著。

這里是三十八樓,落地玻璃前的夜景依然是那么的震撼,夏悠沒有理會長谷川的話,只是看著那兩個如同門神般瞪著自己的保鏢。

「呵呵,不用拘謹,都是自己人。」

長谷川拿著酒杯轉身,看了一下笑呵呵的說道,也不知是對夏悠說的,還是對那兩個保鏢說的。

夏悠明白這是他無形的示威。

但在夏悠看來,這種故作灑脫卻又保鏢不離身的戒備,反而是一種示弱。

只是長谷川自己顯然不這么認為:

「對了,忘了問,你的槍傷現在怎樣了?我記得還是手受傷的吧?現在能夠抬起來嗎?」

搖晃的酒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在搖晃著,長谷川沒有給夏悠倒,只是自斟自酌的輕泯著,閉著眼淡淡的說了一句。

房間的溫度很適宜,有種讓人想要席地而眠的溫暖感,夏悠想著是不是馬上讓他清醒一下比較好。

長谷川並沒有給夏悠去想的空間:

「呵呵,怎么說呢,你剛才動手的事讓我感覺挺困擾呢,你說我該怎么處置你呢?」

「你是想怎樣?」夏悠隨意問了句。

保鏢西裝男皺眉,剛向走出一步就被長谷川揮手止住了,酒杯在空中搖了搖,長谷川淡淡的看了夏悠一眼。忽然微笑了起來:

「呵呵。我什么都不會做。因為…」

酒杯在空中一頓。長谷川定定的看向夏悠:『我很看好你。」

夏悠沒有說話,他知道長谷川會說下去。

「我會讓人治好你的傷,會忘記這之前的一切不愉快,相對的,我需要你當我的手下。」」你確定自己有能力讓我當你的手下。」

夏悠有些詫異的看著長谷川。

長谷川只是呵呵了一聲,然後看也不看夏悠的抿著酒,這一次,他沒有再阻止保鏢的動作。

夏悠忽然笑了。自嘲的小。

他以為能夠慢慢聊的,現在看來看待問題的角度一開始的不對等。態度也不對等。

他已經將自己的姿態,力所能及的放在和平和的角色,只是在對方看來,自己始終是一個天真而任意擺布的愣頭青。

保鏢在他的目光下,從懷中掏出了槍,指了過來。

也許沒有開槍的意圖,僅僅只是一種警告和威逼,只是對於夏悠來說,這種被槍指著的局面一次就已經足夠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已經沒有必要容忍了。

他從來都不是沒有能力去面對這種威脅。只是感覺沒有那個必要。

現在既然他們對自己拔槍了,自己也權利和必要告訴他們拔槍的後果。

交涉,失敗。

驟降的溫度讓人猝不及防,陡然冒起的冰刺如柱,斜斜而迅猛的將拔槍的保鏢瞬間穿胸洞穿,將他一下穿刺在空中。

如同突然出現的牆柱般,比電線桿還粗一些的微錐形冰棱斜斜的貫穿了整個房間,胸口被洞穿一個大洞的保鏢咳嗽著掙扎了幾下,星星點點血沫噴散的同時,在空中抽搐的手腳很快安靜了下來。

「啪嗒!」

金屬的槍支掉落在沒一點雜色的名貴地毯上,發出一陣悶響,長谷川和另一個本來好整以暇的保鏢,已經呆滯了在原地。

如同破布般掛在穿刺上的屍體前一刻還那么的熟悉,現在卻一動也不動,沿著冰錐滑落的大片血漿如同紅漆般,濃稠而新鮮妖艷,他們甚至還聽到了血液滴落的嘀嗒聲,一下一下,鼓動在耳膜,讓心跳都仿佛被捏住般跟著一頓一滯。

被猩紅了,又染黑了的地毯如同黑洞般蔓延,漸漸傳來的那股濃郁的腥味,如同無形之手掐住脖子般,讓他們呼吸感覺在窒息。

當定海神針出現在孫悟空面前的時候,是一種怎樣的震撼他們不知道,他們只知道,這支巨大冰刺的出現,僅僅是看著,將他們的瞳孔也幾乎要刺穿了!

「什么東西…開槍!開槍!!」

酒杯早已在抖動中掉落在地上,被潑到的西褲難看的一塊塊濕著,長谷川卻渾若未覺般,劇烈跳動的瞳孔看著眼前的一幕,口中沙啞喊出的聲音已經帶上了顫音。

僅存的保鏢一個哆嗦,沒有去撿起抖落的墨鏡,在喊聲中慌張的開始掏槍。

然後長谷川感覺一陣風,將他的頭發拂動。

寒風。

瞳孔在放大,長谷川機械的轉頭,身側的冰棱是那么的光潔和透徹,他發現他是第一次看到這么讓他心跳的冰棱,燈光的照耀下,他依稀在它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也看到了掛在那里抽搐的保鏢身體。

同樣是被洞穿胸口,同樣是無法開腔的血沫咳飛,長谷川這次聽得很清楚,也看得很清楚。噴到臉上的稠血還帶著點點溫熱,他不敢擦,眼睛想眨,卻閉不上。

他一點一點的扭回頭看向夏悠,機械的咔咔聲如同咬合的齒輪般,他的大腦也如同卡死的齒輪。

夏悠沒有看他,而是踏著染黑的地毯,自顧的走到了落地玻璃窗前。

夜景很美,美得窒息,夏悠深深吸了一口氣,盡量不讓自己去注意倒映在玻璃上的那兩具空中屍體。

他承認是自己沖動了,那一瞬間的心神放縱讓他無所忌憚,如果不是無法交談他也不會這么極端。

這是不是借口他不知道,兩條生命,僅僅只是化作了二十點經驗後,就這樣在自己手中消失了,他甚至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他們的具體模樣。

事實他發現。在那對生命泯滅而感到絲絲愧疚的同時。他心底竟然有一絲瘋狂的快感。

他轉頭看向了長谷川。

暖氣一直都在開著,寒意卻讓人冷得感覺血液都在僵固。長谷川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已經坐在了地上,如同木蠟般瞪大著眼睛,仰頭看著他。

房間內的血腥味道很濃,被冰刺的寒意鎮壓著,微微有種冰鮮的感覺。夏悠慢慢走回,仿佛沒有看到刺激般拼命向後挪動的長谷川。手放在了冰刺上。

沒有刺骨冷,只有一種平靜般的順從。

「知道嗎?因為槍傷,我受了太多人恩惠了,欠下了很多,也懂了很多。」

夏悠撿起了地上的槍,冰線蔓延,槍支發出難聽的咔咔聲,很快變成了一塊冰坨,被夏悠隨意扔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咚響。

他忽然對長谷川微微一笑。

長谷川喉嚨仿佛被什么捏住般。喉頭上下滑動著,卻什么也說不出來。猛烈震動的眼睛連忙轉向地上的冰坨,目光又是一滯。

夏悠也沒有理會他是否在聽,只是回憶中唏噓著微微失神:

「那段時間很不輕松,但是終究被我熬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