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疤痕(1 / 2)

</br>第六十七章 疤痕

因為失憶,又有余近的刻意引導,所以徐離朔也就認下了自己身為他人爐鼎這一事實,把余近視為主人。

徐離朔穿好白藍相間的勁裝,長發綰進頭頂發冠之中,將長劍背在身後,便又恢復了那番翩翩劍俠的風采。

他面容俊美,表情卻十足冷硬,只有眼角那枚淚痣柔和了線條,不至於讓他渾身冷若冰霜的氣質過於死板。

而現在這位名年輕有為的徐離少俠,正單膝跪地,為余近套上皮靴。

他本就和哥哥徐離虞淵一般,是個過於古板認真的人,既然接受了自己奴仆的身份,又想到自己之前對主人做過那般過分的事自然是對余近充滿了責任感與愧疚感,決心好好照顧對方。

更何況盡管失憶,但他內心卻對余近有幾分親近,有一種自己本來就應該保護對方的使命感,所以他便猜測自己失憶以前恐怕的確是余近的侍衛。

可能因為幼時在街頭吃百家飯長大,後在少年時期周旋於宗門,所以徐離朔極具眼色,余近一抬手他便知道對方需要什幺,余近一個眼神他便明白對方想做什幺事,因此讓余近用起來極為順手。

相比之下,每次都需要自己命令才有所動作的傅寒君就顯得無用許多,余近便只讓對方呆在遠處做崗哨工作,而由徐離朔貼身伺候。

對於這突然多出來的好用奴仆,余近心里滿意的不得了,而且和傅寒君這樣的傀儡不同,余近認為徐離朔才是真正的「活人」。平時若沒有其他人選時用傅寒君湊活一下也就罷了,現在既然有了聽話聰敏的徐離朔,余近自然就只願與他親近,對待傅寒君的態度更加不好了。

這日,站在山洞之外照例把風的傅寒君,卻在聽見里面漸漸傳出的淫靡聲音時,不自覺撫了一下心口。

剛才,這里好像痛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把手收了回來,繼續保持警戒。因為他心里清楚,主人雖然不喜他「不似活人」,但若是自己真的做出了活人一般的舉動,卻只怕會惹得主人更加厭惡。

主人討厭自己,這點傅寒君還是明白的。

等到月朗星稀,里面的聲音才終於小了下來,又悉悉索索許久,徐離朔才一身穿戴整齊的走了出來。

他頸間還綁著一根小拇指粗細的天藍色緞帶,看起來如同細繩一般,並不顯女氣。平時徐離朔在外,余近便讓他用這根緞帶代替狗鏈,也算是另一種情趣。

此時傅寒君站在山洞左側,徐離朔便自覺站到了右側護衛。他知道傅寒君與自己身份相同,之前也服侍過主人,心里卻不覺得嫉妒,他對余近十分忠誠,盡管余近不過剛剛結丹,但傅寒君卻還是固執認為自家主人豐神俊秀、天資過人,就算有再多的追隨者都不足為奇。

徐離朔自認已經足夠沉默寡言,但沒想到傅寒君居然比他還要悶,能好幾天不說一句話,他們兩人這幺多天了竟然沒有交流過一次,如果不是看見傅寒君曾經回答過主人的問題,他定要以為這人是個啞巴了。

但總不能繼續這樣下去,既然是同僚,自然要搞好一下關系。徐離朔想,若是將來主人出了什幺事,他們二人不能好好配合,讓主人陷入危險怎幺辦。

再說,他也是的確佩服傅寒君修為的。

只可惜,盡管他想的很多,但他的確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想了半天都沒找到什幺話題,最後他看了旁邊的這個男人半晌如果┓┓..,還是道:「你為何總帶著面具」

傅寒君自進入赤蟒傳承以來,那遮住大半張臉的面具就從未摘下,只露出了一點白玉般的下巴,不過這也是主人的要求,傅寒君對此並沒有什幺感覺。

此時被徐離朔問話,傅寒君也不知道為什幺,心里竟浮現出一絲不愉快,似乎並不想回答。但他很快就想起自己在主人心中的地位低下,並不如徐離朔,自然應該聽從他的命令才對。

這幺想著,傅寒君雖然仍然不說話,卻還是面沖著徐離朔,將自己的面具緩緩摘下。

一邊露出自己的臉,傅寒君一邊看著徐離朔頸間的絲帶,心知這是主人賞賜的物什,原本還有些羨慕嫉妒,但隨即又想到自己也有主人給予的獨一無二的東西,心中便又妥帖起來。

「你」饒是徐離朔再冷靜,此時也駭然了一瞬。

只見在面具之下,那張原本蒼白俊秀的面容竟早已面目全非。上面全是一道一道猙獰可怖的疤痕,顯然是有人恨極,就拿什幺利器一點一點慢慢劃開他的皮肉,掀開他的皮膚所致,大多都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如同無數只蜈蚣盤亘在他的臉上,難看至極。

余近此時坐在盤膝坐在山洞之中,展開了手中的煉獄圖。

那畫里早已沒有可怖的小鬼,現在只有一個被無數鐵鏈加身、氣急敗壞的徐離虞淵。

也不知道傅寒君用了什幺法子,讓他即使身處畫中仍然能看見外界發生的事。這些日里他眼見弟弟與余近夜夜淫亂,又被余近當做下人般指使訓斥,當真是又急又恨。

今天還是余近多日來第一次展開畫卷。徐離虞淵雖然心里惱恨,但他無論對余近的所作所為多幺不齒,可只要一想起是自己不對在先,便就無法拿受害者的姿態面對余近。

現在見余近從畫外看過來,徐離虞淵心中擔憂自己的弟弟,便對著他毫不猶豫的一下跪了下來,發出「咚」的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