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留下吧(1 / 2)

</br>第七十章

「」公良芷微微張了張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的身子搖搖欲墜,眼看就要向前摔倒,多虧余近一個箭步沖上前將少年攬在了自己懷中,這才讓少年免於與大地親密接觸的命運。

「喂,你怎幺了。」懷里的身軀幾乎輕到沒有重量,余近也說不出自己是個什幺心情,只是將公良芷翻過來,這才發現少年面色蒼白如紙,竟是早已昏迷了過去。

余近用意識在他體內探查了一番,少年早已是強弩之末,身上大大小小的內外傷數不勝數,公良芷一向受不住疼,余近實在難以想象他是如何忍耐過來的。而更為嚴重的是公良芷的精神狀態,很明顯,這幺多天以來,少年沒有得到過絲毫的休息,他的精神如同綳緊的弦,一直拉扯著,若不是此時見到了余近,再這樣下去,這根弦早晚會斷掉。

修士對於睡眠的需求已經可有可無,只是打坐修煉也可以權當歇息,但以公良芷的身體狀態來看,他連這幺基本的休憩都沒有做過。

余近看著懷里的少年,眉頭皺的死緊,他不明白,公良芷身邊還有紫雷狐作伴,就算這試煉之地危險重重,也實在沒必要防備到如此地步,到底發生了什幺事,才讓少年這幺狼狽

公良芷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余近的身邊只留下了傅寒君。畢竟公良芷與徐離兄弟相識,為了不讓少年看出什幺端倪橫生事端,余近早早地就將徐離朔支開,讓他藏匿在了暗處。

少年一睜開眼睛,就猛地坐起身,他驚慌的看向四周,似乎在尋找什幺,掙扎著就要站起來。

「找什幺呢」在他身後的余近原本並不打算管他,但這會兒見他要站起來,才不得不走過去把人按住,道:「別亂動。」

聽見了余近的聲音,公良芷急急忙忙地轉過身看他,少年的目光緊緊的籠罩住余近,就像一層密密麻麻的網,看的余近有些細微的不自在。

「怎幺了」他問。

少年並不答話,只是用極為深沉眷戀的目光繼續看著余近,就好像一眨眼這人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余近有些拘謹地撓了撓下巴,既然他看自己,那自己也看他好了。

只是這幺一看,卻不得不承認,這公良芷確實長得非常好看,尤其那雙燦若星辰的大眼睛,仿佛蘊含了千言萬語,而那濃密又卷翹的睫毛,此時輕輕顫動著,幾乎顫進了余近心里,讓他覺得心里癢癢的。

「喂,你到底怎幺了」這幺安靜的公良芷實在讓人不習慣,余近忍不住用右手捧著少年的臉頰,拿拇指蹭了蹭他柔嫩的小臉蛋。

只是沒想到少年非但沒躲開,反而在余近的掌心蹭了蹭,鼻尖發出一些細小的氣音。

余近只感覺心都要化了,又覺得現在氣氛實在古怪,剛要開口調笑幾句,就發現手心一陣濡濕。

余近瞬間啞然,他將公良芷的下巴抬起來,就見少年竟在無聲的哭泣。公良芷看著余近,似乎也不想哭,一雙眼睛努力睜得大大的,但偏偏淚珠仍然撲朔撲朔的往下掉,將那黑珍珠一般的眸子上蒙上了厚厚一層水幕。

「到底怎幺了出什幺事了」余近有些著急了,他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公良芷一直跟個小炮仗似的一點就著,突然間變得這般軟糯可憐,著實讓余近心里有幾分不好受。

可公良芷始終不答話,他便只能將少年抱在腿上,然後回憶以前爺爺做的,輕輕晃動著他的身體,手也輕輕拍打著少年的後背當做安慰。

若在以往,公良芷一定會一蹦三尺高大叫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但他現在哭的頭昏腦漲,余近的懷抱又太過溫暖,惹得少年並沒有反抗,只是更加摟緊了身邊的這個人。

他實在無法說出口,剛才他看見余近,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畢竟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他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自己一開口,這夢就醒了。

又過了好半晌,公良芷的情緒才漸漸穩定下來,余近見狀便揉了揉他的頭頂,並下意識親了親他的額頭,搞得少年臉上瞬間飛霞一片。

可惜余近並沒有看見,他見公良芷好些了,這才問道:「你這幾天到底發生什幺事了而且為什幺要背著吳長松的屍體」

盡管只看了一眼,但那瞎眼男人化成灰他都認得,所以才尤為不解少年的行為。

窩在他懷里的公良芷聽到這話,臉色登時精彩起來,似是尷尬、羞窘,又帶著一絲憤怒與慶幸,但他並不打算讓余近了解,便道:「那人」他發現自己話一出口仍然帶著沙啞的哭腔,便咳了兩聲,才努力傲然道:「那廝害得你我這般狼狽。哼,從小到大我還是第一次吃這幺大的虧,光殺了他實在難解我心頭只恨。」

他又道:「我每天都要鞭他的屍,還將他的屍身掰成一塊塊,沿途灑在路上,這才是真正的挫骨揚灰。」

余近聽他說的真切,又清楚他的確是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因此不疑有他,完全相信了少年的話。

公良芷見他信了,一方面覺得放心,一方面心里又覺得苦痛。

他不想讓自己陷入這種情緒,便想開口詢問這幾日余近的下落,想問問他為什幺這幺久不來找自己,可湊巧就在這時,傅寒君從遠處打了些水回來,讓公良芷一抬頭就看見了他。

傅寒君仍然是一襲黑袍,他頭上戴著兜帽,銀白色的面具遮蓋了半張臉,只露出白玉般的下巴。男人的動作優雅卻又十足鬼魅,周身的黑霧如同冤魂一般牢牢纏繞在他四周。

公良芷手上緊緊抓住了余近的衣袖,如臨大敵地瞪著男人。

傅寒君不為所動,他的眼里只有余近,拿著水袋的手一直恭敬的雙手捧著,直到走近了才伸出手,作勢要喂水給余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