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沉癮 簾十里 1660 字 2020-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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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薇打開一樓屋檐下的路燈,送陸沉鄞離開,這么一點小動靜就惹得狗叫個不停。

她站在院子的門口雙手環抱在一起,笑著對陸沉鄞說:「完了,你從我家里走出來,明天大家都會說你和我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她特意把不清不楚四個字咬得重了些。

陸沉鄞頓住腳步,溫柔月光下他的背影深沉而寬闊,屹立在田野間的小路之中,梁薇院子里的路燈照來,將他的影子拉得又長又遠。

梁薇微微傲著脖子,半垂眼眸盯著他的背脊看。

他垂了垂腦袋,轉過來,朝梁薇道了句明天見。

梁薇一直望著他,直到他跨進自家的門里。

決定在鄉下買地基居住的時候她挑選了很久,去過南城很多的鄉下,最終選擇了靠北海灘的江心村。

因為,這里離南城的市中心最遠。

一個在南,一個在北。

她也懶得大費周章的搬去別的城市,,反正林致深幾乎很少會在南城出現或者久住。

這片的宅子梁薇也看了好幾所,最終相中這家。

地方大,完全可以建成封閉式的別墅,甚至在樓房前建個游泳池也不成問題。再者,這塊地基前方是沒有人家的,只有一個村里留下的老倉庫,倉庫前面是大片的田地,隔了幾千米外才看得見別人家的燈火。西面有條河,隔絕了西面的鄰居,樓房背後是馬路,也與其他人家隔了點距離,唯一稱得上親密的就是陸沉鄞的家,在東面。

兩家中間沒有什么隔絕物,最多就是十來米的一小片地。

她站在卧室東面的窗前能把他的院子看得一清二楚,而同樣,站在他家的院子里,也能摸清她所有的動靜。

陸沉鄞屋里的燈暗了,梁薇再也看不到什么,她四周環視一圈,周圍都黑了,只有她家,二樓亮著燈,一樓亮著燈,院子亮著燈,看起來與寧靜的小村子格格不入。

院前的老倉庫上面布滿了爬藤,似乎是枯萎的絲瓜藤。東面的牆角坍塌出一個洞,一些干柴從里面冒出來。

黃鄧飛是建議她建圍牆的,說是安全一點。

梁薇盯著老倉庫看了會回屋,鎖門上樓。

梁薇洗完澡躺在床上敷面膜,她沒有鑽進被窩,就這么躺著,陷在被褥的柔軟里。

陸沉鄞鋪得很整齊,如同他的人一樣。

她食指撫平面膜的褶皺,眼睛看著天花板。

有些困乏,倦意襲來時,床頭櫃上的小燈似乎會自動變暗一般,恍惚之間她想到林致深。梁薇努力去回想今天林致深的一字一句和每一個細微的小動作,可是無果,她尋思不出什么。

林致深的反應比她預想的稍微濃烈了一點點。

她以為他們之間可以用電話講清楚,而他也不必特地追到南城來,講一些沒有用的話,買一束沒有意義的玫瑰。

這么些年,她甚至都沒有告訴林致深她不喜歡玫瑰花,一點都不喜歡。

她沒有資格去告訴也沒有必要去告訴。

認識林致深梁薇學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他給你什么你就接受,這樣就能保持關系融洽,你好我也好。

微信消息一直在震動,這倒是提醒了梁薇,她還需要辦個網。

她有個微信群,全是做直播的,男的那女的都有,女的長得都一個樣,男的十個里九個基,還有一些粗狂老爺們不愛講話。

她隨手翻了幾頁聊天記錄,一群腐女在嘰嘰喳喳的討論某某男和某某男上床的細節,再有一些爆照的,擠出36d的爆乳說自己最近皮膚差。

梁薇笑得面膜都皺了。

她打開另一個微信群,發了一句話:為了慶祝我喬遷之喜,改天來我的小別墅開party怎么樣?

群里男男女女有十來個人,都是在南城交的朋友,酒肉朋友。

梁薇的朋友圈很小,或者說在現實生活里她沒有一個可以絕對交心的朋友。

不過和這些酒肉朋友鬧騰鬧騰一直是她打發時間的好辦法。

林致深和她說過很多次讓她和那些人少打一點交道,可是她從來不聽。

一個出神的瞬間群里消息刷屏的劃過,大家都很嗨,說是要好好玩一把。

小琳說要把新交的男朋友帶過來。

跟風似的,都要帶家屬過來。

梁薇:帶家屬者,斬。

群里靜了幾秒,又快速刷屏,說著自家的對象,等那天要怎樣怎樣嗨,還可以玩刺激一點的游戲。

梁薇扔了手機,撕掉面膜,去塗抹護膚品。

除了手機的震動聲,房間寂靜得不像話。

倒還真是有點不適應。

她扭頭望去,落地窗外也是寂靜一片,陸沉鄞剛剛就站在窗戶正中央的位置,穿著簡單的t恤和中褲,塑料拖鞋,站在那里,看起來並不突兀。他的那身衣服更像是居家服。

她幻想的那個場景,清晨醒來,站在落地窗前,愛人從身後抱住自己,陽光落下,溫暖而柔和。林致深曾給過她這樣短暫的幻想。

那個清晨,梁薇醒過來,林致深站在窗前澆花,那天沒有陽光,是個陰天,光線灰蒙蒙的,他穿著白襯衫,看上去清俊孤傲。

只是短短的一瞬而已。

他們之間沒有甜蜜的早安吻,也沒有暖心的擁抱。

他純粹只是澆花,而她只是恰好在他澆花的時候醒過來。

梁薇把爽膚水拍在臉上,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銳利冷淡的目光漸漸混沌起來。

她已經不再年輕,仔細看的話,眼角還有細紋。她的手指停頓在眼尾處,最終緩緩垂下來。

梁薇在房間里繞了一圈,不知不覺繞到書桌前,她移開玻璃窗,陸沉鄞停在院子里的面包車依稀看的清。

夜間的清風徐徐而來,吹動她的發梢。

梁薇摸到桌上的包,掏出香煙,利索的點燃,剛遞到嘴邊忽然想起陸沉鄞說的,她不能抽煙,香煙自燃著,薄靄的霧氣隨著風消散在月光里。

她嗅了嗅煙味,心癢不已。

這個小村里也沒幾戶人家,只有一家打了圍牆,就在陸沉鄞家的後面,也是很新潮的獨立小別墅。

她把煙碾滅在窗台的瓷磚上,留下淡灰色的印記,目光卻始終沉在那輛銀色的舊面包車上。

驀地,她抿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