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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古手里轉著一只酒杯，他的確有些事情想問：「這些年，你想明白了是誰坑你嗎？」

烏琉斯的面皮抽動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是德隆蒂亞。」

陳古點了點頭：「說明你還沒有蠢到家。」

德隆蒂亞就是他的老領導，關鍵時刻「拯救」了他，將他從牢獄之災中解救出來，送去基地擔任新兵教官的那一位。

同樣也是後來一手提把丁周的那一位，他已經在四十年前退休了，十三年前去世。

有關烏琉斯的一切，其實阿薇洛婭上任後，專門進行了一番調查。

烏琉斯當年強勢崛起，已經威脅到了德隆蒂亞的地位，德隆蒂亞那個時候正在以總局長之位為目標而努力。

烏琉斯不斷立下奇功，德隆蒂亞眼看著就壓不住他了，只要烏琉斯在職務上超越德隆蒂亞，他就再也追趕不上烏琉斯，那么局長的位置就徹底和他無緣了。

所以他一手策劃了這件事情，最初的目的，可能只是打擊烏琉斯，讓他晉升第六能級失敗。

很多天才都會在這種雙重打擊之下一蹶不振——但是烏琉斯沒有，他蟄伏了半年之後，竟然再次沖擊第六能級成功！

德隆蒂亞沒辦法，又進行了後續計劃，才有了烏琉斯試圖「劫獄」的事情。

德隆蒂亞是烏琉斯的頂頭上司，安排一些任務，讓烏琉斯的一些表現像是准備劫獄，在特定的時間出現在特定的地點，並非難事。

然後他又一手把烏琉斯軟禁在那座已經快要廢棄的基地中。

可是德隆蒂亞最終也只是晉升到了副局長的位置——無論是秘安局上上下下，還是更高層的領導人，都不是傻子。

德隆蒂亞做的這些事情雖然沒有證據，可是大家暗中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絕不可能將秘安局交到這種人手上。

德隆蒂亞後來大力提拔丁周，也是為了自己退休之後有一層「保護」，不要將來被清算。

陳古又問道：「丁周用什么條件，換取你來殺我？」

烏琉斯又遲疑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你問這些做什么？」

陳古挑了一下眉毛：「說不定丁周答應你的條件，我可以辦到。」

烏琉斯皺了皺眉，顯然是不大相信，可是他現在已經沒有什么籌碼了，最終還是選擇了坦白：「他答應把莉莉絲放出來。」

陳古不動聲色問道：「你不恨她？」

烏琉斯搖頭：「我後來回憶了一下，那個時候……她的母親得了重病，而我們還在上學，她一個女孩子還能有什么辦法？」

「真正算起來，其實是我連累了她。如果不是為了對付我，她的著一段過往根本不會被翻出來，她也不會因此受到牽連去坐牢。」

陳古點點頭：「還算明事理、有良心。」

他把自己住址發給烏琉斯：「你先去休息，我安排好一切，會去找你。」

陳古起身要走，烏琉斯卻喊住他，然後有些赧顏道：「我……身無分文。」

陳古哈哈一笑，把酒錢結了。

陳古直奔總局大廈，卻不是去找丁周算賬，而是到了阿薇洛婭的辦公室，青如煙剛要攔駕，辦公室的門已經打開了，阿薇洛婭沖陳古一招手。

陳古進去之後，阿薇洛婭輕輕幾個操作，整個辦公室被物理結構徹底封閉。

陳古問道：「可以放心說話？不用擔心網絡泄密？」

阿薇洛婭頷首：「21號不可能滲透這里，我已經切斷了一切網絡連接。」

陳古點頭：「我們之前那個計劃，需要一個關鍵人物，之前一直沒有找到，現在我覺得烏琉斯很合適。」

阿薇洛婭似乎早有預料：「我們推敲一下細節。」

……

第二天烏琉斯被安排了一個在首都星的普通工作，似乎可以就此渾渾噩噩的了卻殘生了。

可是三天之後，他突然離開了首都星，出現在共合體一座正在開發的偏遠星球上，從一座安全級別較低的勞改監獄內，劫走了他的前女友莉莉絲。

於是烏琉斯再次成為共合體的通緝犯，被嚴密通緝。

……

無論是阿薇洛婭還是陳古，其實都知道這個計劃有些冒險，但是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完美的計劃，兩人既然選擇了烏琉斯，那么就只能選擇繼續相信他。

而且自從那一天之後，兩人為了保密，就再也沒有在任何場合，再提起這個計劃。

這一天，陳古正在睡覺，忽然進入了夢境之中，腦海中那一本古朴厚重的《四百人的過往》，忽然再次開始翻動書頁，金光閃動，似乎不只一頁被翻開。

第二天早上，陳古醒來心念一動沉入了自己意識中，《四百人的過往》浮現在他的眼前，他一頁一頁的翻過去，很快到了原本的最後一頁：蒙莫師。

然後這一頁也被翻過去了，新的一頁出現在陳古眼前。

這一頁上，人物肖像是一個全身籠罩在厚重鎧甲中的人物。陳古一眼就認出來，這是【重核裝甲】。

和之前的米爾娜·卡特琳娜不同的是，這人堪稱「武裝到了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