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三部曲-第32部分(2 / 2)

天使三部曲 潛龍 5745 字 2020-11-14

文侖脫掉自己的t恤,光著了上身,順手用力把t恤擰干,遞向倚玟道:「穿上這個,你現在這個樣子怎見人。

倚玟原先還不自覺,給文侖這樣一說,往自己身上一望,立時大羞起來,忙雙手抱住胸脯,側過身去。

文侖再把t恤送到她面前:「加多一件在外,這樣便不用怕了,快點穿上吧。」

倚玟伸手接過:「多謝!」

文侖背過身子,雙手按在鐵欄上,抬頭望向天空,徐徐道:「閉門家里坐,禍從天上來。要是命中注定,真個避也避不來!」

倚玟見他有心回避,便立即把t恤套在身上,穿好之後,用手指點了點文侖的肩頭:「我想回飯店看看。」

文侖聽見,連隨回過身來:「你現在不能回去,太危險了。要知你入住的飯店是在沙灘旁,若再有第二次海嘯發生,我們就未必再如此幸運。」

倚玟想起剛才驚心動魄的情景,委實猶有余悸,但她一想到阿力,便即堅持道:「到時阿力回來,豈不是無法找到我,我還是回去看一看。」

文侖道:「你就不要傻了,要是阿力回來,也不會有可能回飯店,現在人心惶惶,個個都想盡快離開沙灘,而泰國警察為了安全起見,必定會把前往沙灘的道路封閉,就算我們現在要回去,瞧來也未必可以。」

文侖又道:「這樣吧,你暫時先到我飯店坐一會,梳洗一下,然後我們再出去探消息,看看能否找到阿力,這樣好嗎?」

倚玟想了一想,也覺有點道理,只好點頭應承。

文侖突然笑道:「看一下你自己,這件t恤可以讓你作裙子穿了!好了,我們走吧。」

倚玟點了點頭,二人才走下斜坡,不由給嚇呆了!

眼前的景物,簡直是滿目瘡痍,觸目驚心。接近沙灘二至三百公呎的房屋,可說是全部被摧毀,而地上布滿了被擊碎的雜物,連走路也要步步為營。

才走了兩步,倚玟突然「啊」的大叫一聲,整個人撲到文侖身上,使勁地把頭埋在他胸膛。文侖給她舉動嚇了一跳,連忙問她什么事,倚玟不敢回頭看,只把手往身後指,顫著聲音道:「你……你看……看見嗎?」

文侖把眼一望,卻看見不遠處伏著一具男屍,心里也不由一驚,下意識地將她擁緊:「你不要看,我帶著你慢慢行。」文侖這時不得不擺出男兒氣概,一步一步跨過地上的雜物,緩緩往前行。

倚玟嚇得死命摟住他,低頭埋在文侖的身上,只敢望住他的腳尖一步步移動。好不容易才走出幾十步,文侖道:「不用再害怕,沒事了。」

這時倚玟終於知道,若沒有文侖在身邊,自己真不知怎樣才能熬得過去。

二人已離開沙灘很遠,已鑽進平時人如潮涌的商店街,但這時看去,滿街均是玻璃碎片和商店的貨物,汽車被水沖到疊成一堆。光看這情景,便已曉得當時的恐布情形。

整條商店街已全毀在洪水中,而沿路所見,都是乘機拾取貨物的市民。

半小時後,二人回到皇家天堂飯店,一如文侖所料,這飯店果然沒有受到海嘯的波及。他們一進房間,文侖便取出一件剛買回來的t恤給她:「先去洗頭沖身,其他事慢慢再商量。」倚玟感激地接過,走進浴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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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侖見她進去後,便立即撥電話給智浩,智浩在電話說,香港已知道泰國海嘯的消息,同時他也和志賢和紫薇接觸過,二人正心急如焚,曾去電話芭東假日飯店,卻無法找到你,現已趕往人民入境處了解情況。文侖再三交托,叫智浩好好看護自己的父母,才放下電話,接著坐在床上怔怔出神。

倚玟沐浴完畢,看見文侖呆坐著,便道:「現在輪到你了。」

文侖抬起頭來,見她正拿著毛巾抹頭發,身上已換上那件男裝t恤。看上去雖是闊闊大大,卻另有一番誘人的感覺。尤其看到她胸前高高給撐起的玉峰,把上身挺出一個迷人的蓬帳,而那兩顆|孚仭酵罰栽家枷鄭豢幢闃潰戌淠誒鍶詞強湛杖繅病br /

文侖知她並非存心誘惑自己,這只是無可奈何,難道濕透了的|孚仭秸鄭慘闈看┑繳砩先ッ矗∷煨煺酒穡蛩潰骸澳閎舨喚橐猓稍詿采閑菹14換帷!br /

說完便往浴室走去。

當文侖出來時,同樣看見倚玟正坐著發呆,便道:「不要想太多了,一會兒先到餐廳吃點東西,再出去找你朋友。」倚玟微微點頭,文侖又道:「你撥電話回香港沒有?」

見倚玟搖搖頭,文侖坐到她身旁:「快給家人通電話,好讓他們安心。」說著把聽筒遞給她。倚玟接過,向家人道了平安,並說會盡快回香港,卻沒有提起男朋友失蹤的事,或許是避免讓阿力家人知道吧。

文侖按下電視遙控,出來的畫面全是海嘯的新聞,二人不懂泰語,便轉到英文台去,同樣是播放著海嘯的消息。

在報導中,得知今次大海嘯,竟然波及多個國家,傷亡人數目前難以估計,而泰國機場已全擠滿了游客,到播放芭東海灘現場情景時,倚玟把眼睛睜得老大,瞬也不瞬的緊盯著螢光幕。

只見整個靠近海灘的房屋、飯店、攤擋等已十居其九被毀,不少攤擋擺賣人和游客的屍體,一具接一具的沖到沙灘上,這一幕觸目心驚的情景,直把二人看得毛發倒豎。只可惜鏡頭到處,總看不見倚玟入住的飯店,教她更加憂心如焚。最後得知,芭東現場已被封鎖,正進行清理工作,若非工作人員,暫時無法進入,並且發放了失蹤人口登記中心的地址,文侖立即道:「不論你朋友是否安全,我看還是先去登記好。」

倚玟也有同感,二人看見電視報導再沒有新進境,便到飯店名喚「御膳房」的餐廳吃東西,他們在侍應口中得知,飯店的房間已被轉來的游客住滿了,目前酒店尚沒發覺有客人失蹤。

用完飯後,二人馬上去辦理失蹤手續,當日全個芭東和其他海灘都被封鎖,二人再無法做些什么,二人便到市中心去,皆因倚玟離開飯店時,證件和錢都留在飯店內,身上分文全無,目前的使用,一切由文侖支付。他們買了一些倚玟的應用物品,直到晚上才返回飯店。

當晚文侖叫侍應加了床被,而加床費用也相當便宜,每天只是十八美元。

次日一早,知道芭東海灘已經解封,二人連忙趕去倚玟入住的飯店,確沒想到,飯店的破壞並不十分嚴重,只是下層和二樓的房間受到影響,而倚玟住的房間,卻在飯店的後部,海浪擊來時,已被前面的建築物擋住,但房間內依然水積遍地,再無法入住。

倚玟通知飯店是來取回文件行李,因此得以進入房間。

二人自然連阿力的行李也一同帶走。但阿力和其余兩個朋友,仍是不知去向,看來已是凶多吉少了!

當晚,倚玟對著阿力的行李又哭了一場,在文侖的安慰下,才漸漸平息睡去。

轉眼已是海嘯後的第三天,文侖每日均有二三通電話和智浩聯絡,得知父母和紫薇已擔憂得無法下咽,更知紫薇、志賢、茵茵和李展濠派遣多人前來布吉島找尋他,文侖聽後,心中不覺又是悲痛,又感難過。

失蹤和死亡人數開始不住上升,而芭東也搭建了臨時認屍中心,並有告事板貼滿屍體和尋人的照片,好方便親人認領和尋人。

倚玟自然不肯放過這機會,一早便和文侖趕到認屍中心。文侖恐怕會遇見紫薇等人,刻意戴上棒球帽和墨鏡,以防萬一。二人來到認屍中心,只見四下人頭涌涌,哭聲震天,一張張發白發脹的屍體相片,把個布告板貼得麻麻密密,情景真個慘不忍睹。二人忙了一整天,最終還是無功而返,而文侖也沒有碰見紫薇。

第二天早上,倚玟和文侖用完早餐,又再去尋找阿力三人,在新增的照片中,依然沒有發現他們,倚玟不禁有點沮喪,文侖只好又安慰一番:「你無須太過絕望,常言吉人自有天相,早晚會尋到他的。你跑了一個上午,現在也該餓了,先去用午膳,我們下午再來吧。」

當二人下午來到認屍中心,文侖遠遠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臉孔,正是自己思念多日的紫薇,不由把身子縮在一個帳蓬後,把帽子壓得更低,恐怕被她看見。

倚玟在旁看見,問道:「你做什么,看到熟人嗎?」

文侖嗯了一聲,目光始終不曾離開過紫薇,再看紫薇的身邊,志賢和茵茵也在其中,只是現場的人實在太多,剛才一時沒有留意,若非他心中早有准備,也未必一眼便看見紫薇。

只見紫薇和茵茵手上各持著一張照片,不停地向身邊經過的人訊問,神情相當黯然神傷。

文侖看著紫薇那惶惶無措,凄惻悲傷的樣子,心里便如刀割一般疼痛。眼前的紫薇,樣貌雖依然如故,同樣嬌美可人,但容顏已沒了往日的光彩,她這幾日來的哀傷憂念,已是全寫在她臉上。

倚玟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已知文侖必定認識這個漂亮的女孩,而文侖這樣躲避她,內里必定有什么原因,便問道:「你既然認識她,為何不過去打招呼?」

「我不想見她,還是走吧!」文侖正想忍痛離去。

倚玟忙拉住他:「你等我一下,待我先看看阿力的消息。」

文侖道:「今日我不和你去了,我在這里等你。」倚玟點了點頭,便跑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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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倚玟跑到布告板看了一會,接著一臉憋然的走回來,當她經過紫薇身旁時,紫薇一把便扯住她:「小姐,你可見過這個人?」

倚玟望向照片,不由一呆。紫薇看見她的神情,急問道:「你是見過此人,對嗎?」茵茵和志賢聽見,也忙奔了過來。

文侖心里一驚,不禁把身子往帳蓬里一縮,只露出半張臉來。

倚玟知道事情有異,便道:「他……他是姓沈的么?」

此話一出,紫薇立時用力點頭:「是呀,他……他是我的丈夫,你知道他在哪里么?」

倚玟一怔,暗道:「丈夫?原來是文侖的妻子,他有個這樣漂亮的妻子,因何不肯見她,莫非內里另有什么原因?」便道:「我們是同住在一間飯店,我另一個朋友問過他姓名,所以我知道。」

紫薇急問道:「海嘯後你有見過他么?」

倚玟想了一想,不知該不該說給她知道,但一想起文侖剛才躲避的情景,便道:「好像沒見過。」

紫薇聽見這句話,一股絕望感涌上心頭,不由「哇」一聲跪在地上,掩著臉大哭起來。身旁的茵茵連忙蹲下安慰她,而志賢卻向倚玟道:「這是我們泰國的飯店地址,假若你看見沈先生,便把這個地址交給他,或是通知我們。」

倚玟伸手接過,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幫不了你們!」說完望向紫薇,見她仍是蹲在地上,不停掩臉痛哭。倚玟看得心中不忍,上前安慰道:「沈太太,你不用大過擔憂,沈先生或許離開了芭東,到其他地方去了。」

紫薇抬起淚眼汪汪的俏臉:「不會的,他的行李還在房間……」說著又哇一聲哭起來。

倚玟無奈,只得向他們告辭,往文侖藏身處走去。

當她看見文侖時,已見他同樣跪在地上,雙手抱頭,肩膀聳動。倚玟又是一驚,怎地夫妻二人同一個樣子,他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便即問道:「文侖,你為何不見你妻子?」

文侖沒有回答他,倏地站起身來:「走吧!」說完大踏步離去。

倚玟一呆,連忙從後追上去,卻見他一聲不響,只顧往前行。倚玟沒法子,也只好默默跟著他。

二人回到飯店,坐在床上兀自發呆。倚玟在他身旁坐下,把紫薇的飯店地址遞給他:「去找她吧,你忍心看著自己妻子這樣傷心嗎?」

文侖接了地址,順手放在床上:「不用說了,我和她再在一起,只有害了她。」

倚玟不解:「你倆到底有什么事,依我剛才看,你太太實在很愛你呀!」

「我知道!」文侖說了一句,便再沒有說下去。

倚玟有點生氣,道:「你知道就好,為何你要這樣做,還故意裝死去騙她,你這樣不覺得自己很殘忍嗎?」

文侖不想去解釋:「你不會明白的,我這樣做自然有我原因。」

倚玟道:「我知道了,你必定有什么事對不起她,所以才這樣,莫非你在外面另有女人?」

「我確實曾經對不起她,而她亦已經原諒了我,況且,她未必會介意我在外面有女人。」文侖頓了頓,又道:「但最重要的並非這件事。我不想再說了,我要休息一會。」話落,便仰身卧倒。

「什么?她不介意你另有女人,會這樣么?」倚玟似乎有點不相信。

「你會介意一個抬不起頭,無能的丈夫有女人嗎?」文侖道。這一下可教倚玟大出意外了,不由呆望著他。文侖又道:「所以你放心,你和我就算睡在一起,我也無能力傷害你。」

說到這里,倚玟隱隱約約也明白了一點。她望著眼前這個英姿俊朗的男人,也不禁為之嘆息:「對不起,文侖!」

「我已經想開了。」文侖閉上眼睛,徐徐問道:「你覺得我太太美嗎?」

「好美,真的好美。」倚玟由衷道。

文侖嘆道:「要這樣漂亮的女人跟住一個廢人,她將來的生活會怎樣過!就算她現在不嫌棄我,還在愛我,但她必定會過得很難受,很辛苦。你都是女人,我來問你,你可以熬得住嗎?」

倚玟登時啞口無言!暗想:「確實,若換著自己,真的未必熬得過。愛情除了心靈外,肉體也是同樣重要,倘若缺了其中一樣,這個愛便不能算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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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侖苦笑道:「你也難以回答我吧,這就可想而知。要讓她將來過得幸福,我唯一便只有這樣做。還要乘早做,要知人的青春有限,尤其是女人,難道要讓她人老珠黃,我才和她分開?」

倚玟怔怔望住他,只覺文侖這個人太好了,樣貌英俊蕭灑也是其次,而最難得,就是那善良的人品個性。在倚玟腦海里,不由想起文侖當日勸說游客的情景,是多么認真和鄭重其事,若要阿力和他相比,二人實在相差太遠了!

又過了多日,倚玟每日都跑去認屍中心,而阿力的和其余兩個朋友的家人,亦已來到泰國尋找三人,但還是沒有阿力的消息。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倚玟已漸感絕望,知道阿力已凶多吉少。

而文侖每日也和倚玟一同前去,只是一切行動更為緊慎。他冒著被紫薇發現的風險,也要前去認屍中心,自然是想多看紫薇一眼。他知道當紫薇離開泰國後,打後就難再看見她了。

在這幾日里,倚玟在文侖口中,終於知道他是因為交通意外而導致不舉,而文侖在倚玟多次追問不,也把他和紫薇如何認識,後來又如何結婚的事情,都向她說了。當然,倚玟也將自己和阿力的事向文侖說。

原來倚玟和阿力自孩童時候已認識,兩家人同住在一個屋苑。倚玟十四五歲,已長得仙姿玉貌,秀麗過人,校里追求她的男生,直可以百計。而阿力藉著近水樓台之利,終於把倚玟追到手,正式交往半年後,在一次機會下,二人便發生了關系。直到今日,阿力還是她唯一的男友。今次若非發生了海嘯,相信二人終究會成為夫妻。

海嘯已發生了多日,倚玟雖然依然為阿力失蹤而悲傷,但在文侖多番安慰下,心中的傷痛也開始慢慢緩和,沒有當初那么嚴重。而她日夜和文侖相對下,彼比常常傾訴心事,二人之間已熟絡了不少。在這短短幾日里,彼此言談之間,倚玟越來越發覺文侖更多優點,不覺間對他也產生一種異樣的情素。

這晚,一如往日,二人坐在一起說心事。

「文侖,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打後到底你有什么打算?」倚玟問。

文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見一步行一步吧。不要再說我的事了!倚玟,阿力的事,你就交給我辦好了,依我看你還是回香港吧,免得家人擔心。」

「我還想在這里多待幾天,莫非你討厭我在這里,要把我驅趕離去?」

「你在說什么話啊!」文侖微笑道:「我只是想為你好,你不想走便不走好了,我以後不說就是。已經很夜了,我們睡吧。」

倚玟點了點頭,卻沒有移動身子,文侖看見,問道:「呆著做什么,睡吧!」

只見倚玟抬起頭來,怔怔的望住文侖,忽然道:「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文侖聽得一呆,盯著她問:「你說什么?」

倚玟低垂著頭,輕聲道:「我今晚想和你睡,可以嗎?」

文侖呵呵一笑:「不要傻了!老實說,我並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若在以前,有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和我睡,我自然求之不得,但現在……」

倚玟道:「能說出這種話,已經是君子了!文侖,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想好好在你懷中睡一晚,已經很滿足了!」

文侖走到她身旁坐下,把她輕輕擁住:「就算我肯,但這樣並不表示什么,你要清楚明白,我現在這種狀況,是絕對不能給你什么,加上我畢竟是個有妻之夫,若你把精神集中在我身上,對你而言,這是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