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解釋道:「我說了,烏桓兵被咱們消耗戲耍了四五天,現在全憑一股怒火撐著,火氣這玩意撐不了多久,發泄完了也就冷靜了,頂多半個時辰,他們體力不足的後果就會顯現出來,到時……」
「讓步兵出城就是為了給他們施壓,試想一下,你跟敵軍交戰正酣的時候,對方突然沖來一隊援兵,你慌不慌?」
陽辛:「……」
能不慌嗎?
張遼拍著他的肩膀說道:「烏桓兵也是一樣,看見敵方援兵必定發慌,一慌就亂,陽辛你記住,打仗永遠都是攻心為上,攻城為下。」
這人說不定會成為自己的大舅子,當然要好好指點一下了。
陽辛卻不知道張遼在打他妹的主意,感激的說道:「謝將軍指點。」
張遼轉身向下看去,只見夏侯充領著一萬大軍走出城門,在城外空地上組成矢鋒陣,以鄭屠為箭頭,踩著正步向戰場走去。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交戰雙方隨時都要應付各種突發變故,靠踢正步跟人打仗那是找死。
但現在不同,夏侯充的目的不是加入戰團,而是在外圍給烏桓兵造成威懾。
還有比踢正步更好的辦法嗎?
果然,烏桓兵看著步伐整齊,踩的大地都在顫抖的黑袍步兵,臉色紛紛大變。
雖然沖出來的全是步兵,可那種動作整齊,萬人如一,如同一頭遠古巨獸朝自己緩緩走來的氣勢還是鎮住了所有人。
烏桓兵的動作不由自主的放緩,對戰時下意識的收起三分力道,用來防備即將可能碾壓而來的步兵,如此一來結果可想而知。
黑袍軍步兵沒發力,騎兵卻露出了獠牙,殺的烏桓兵不斷後退。
又交戰了近兩刻鍾,南邊突然殺出一支騎兵,約八千人,頭頂飄著陽字大旗。
正是消失四五天的陽儀。
陽儀握著長槍一馬當先,一邊狂奔一邊喊道:「兄弟們,報仇的時候到了,沖啊。」
八千騎兵如同催命符,徹底擊潰了烏桓兵的心防,士兵臉上開始出現慌亂。
候成見此一刀逼退蘇仆延,用蹩腳的烏桓語吼道:「兒郎們,敵人太強,快撤。」
大多數人在緊張之下,大腦都是空白的,聽見任何響聲都有可能做出過激反應。
烏桓軍中就有那么幾個沒受住刺激,沒有分辨候成的喊聲直接選擇了執行。
調轉馬頭轉身逃跑。
他這一跑瞬間引起了連鎖反應,周圍的士兵紛紛跟著逃跑。
不等陽儀沖來,逃兵便徹底在烏桓軍中蔓延開來。
大家都逃命的時候,一心抗敵誓死不退的反而成了異類。
部分人抗敵,部分人逃命,烏桓兵很快便亂做一團。
黑袍軍興奮了,抄起家伙痛打落水狗,逮人就砍見人就殺。
與此同時,從敵方身後沖來的陽儀也終於趕到面前加入戰團,兩面夾擊之下,烏桓兵崩潰的更快了。
蘇仆延不甘心就此潰敗,想要召集士兵繼續抵抗,畢竟他們的人數是對方的兩倍,穩住陣型未必會輸。
想法很美好,現實卻很殘酷,他嗓子都快吼破了也只聚集起來數百親兵,至於其他人,這個時候誰鳥他峭王是誰啊。
蘇仆延見此,仰天發出一聲悲呼,帶著數百親衛向東南方向跑去。
候成不甘心就此放過,帶著親兵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