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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暖儀今天的心情特別好,因為這是兒子初中最後的一個暑假的第一天.

在兩年前的感情糾紛中,兒子被判給了前夫,隨後前夫就把工作關系調到鄰市.在這場戰爭里,到底誰是贏家藍暖儀也說不清,反正她失去了兒子,丈夫則失去了她.

兩年加起來她能和兒子共處的日子加起來也不過一個月.昨晚她在電話里向前夫又求又拜的,才得以批准這寶貝兒子和她過一個月的假期.這可是以前用兩年時間才可湊足的日子,如今一個月就全補回來了.

然而雖說是放假,但藍暖儀所任教的學校今天還是有會要開的,其實也就那些千篇一律的關於暑假各班主任要注意家訪以及開假期補習班的問題.

「這些在假前都議好了的事,還那么在了門後,雙手在圍裙上機械地擦拭著.她的心情是既緊張又興奮,雖然只有六個月的時間未見面,但在於她來說不吝於熬過了六個嚴冬.

藍暖儀猶豫著是否該替兒子開門,可又生怕嚇了他.門外的鑰匙碰擊出的叮咚聲在她聽來,簡直就是天籟之音;她甚至有些埋怨自己,干嘛非得安上這開鎖程序復雜的兩道門

鎖柄終於輕輕的旋開,一個半大不小的男孩子出現在眼前,微笑著叫了聲:「媽.」

藍暖儀頓時兩眼生澀鼻頭微酸,似乎之前在門邊再也不敢進去了,小心地問道:「小致,媽忘了買你的內衣,將就著穿你今天的好不好」

歐陽致遠暗喜,果然讓他猜對了,遂作出不高興的語氣:「什么嘛,又是你交代的空手來就行,如今又是另外一回事.」配合著還雙手用力拍打水面,發出的響聲告訴藍暖儀,兒子正發脾氣呢.

藍暖儀慌了手腳,情急之下連忙推開門就解釋:「小致,媽不是成心的,明兒」眼前的情景卻讓她實在說不下去了.

歐陽致遠坐在浴缸中盯著沖進來的母親,透過還未用沐浴液的清水,那陽具的猙獰之態自是暴露無疑.

藍暖儀當然也看到了.

她幾乎當場就軟了雙膝,忙撐住門框,把目光游移別處.地上堆著兒子的衣物,看來是掉在水里無法再穿了,之前她的建議自然作廢,解釋也起不了效果.

兒子才來第一天就讓他碰上不順心的事情,往後的一個月可怎么過

藍暖儀清清嗓子,小心地道:「小致,是媽不好,你別生氣要不,媽想想辦法,好么」

歐陽致遠低頭在水中搓著陽具,幻想母親那紅暈滿面且驚且羞的嬌容,故作勉強地悶聲道:「好吧.」

藍暖儀長出口氣,飛快地沖向客房.兒子的動作令她有喘不過氣的感覺.

定了定神,她才想起該做的事情,開始在衣櫃尋找合適的替代品.由於在此之前歐陽致遠都是自帶換洗衣物來度假,她就沒往這邊留心過,如今就後悔自己對兒子的不周之處:衣櫃里只有他的一套睡衣和幾款過時的外套,卻找不到內衣褲

呆立半晌,藍暖儀無奈地做了個自己也感到臉紅的決定.沒辦法,只好讓兒子穿她的內褲了.

在穿衣鏡前左比右劃,藍暖儀就是作不出決定.首先她的臀圍比兒子的大很多,一些比較素色的內褲偏偏大多是把臀部全包起來的,要是裹在兒子的臀部上肯定太寬松;那些小三角褲是兩年前常穿的,又嫌太性感,要么刺綉鏤空要么蕾絲包邊,顏色也不大對頭,大紅大紫的挑來選去,拿了一條純白三角褲,薄了些,但勝在沒甚花樣在上面,大概還是可以讓兒子將就的.

歐陽致遠步出客廳時渾身上下都不自然,最貼身的不是自己的衣物,睡衣的尺碼明顯已小了一號.可當他看見母親那忐忑不安的目光時,意識到自己的惡作劇玩得有點過頭,遂從沙發後攬了母親的脖頸,「媽對不起,兒子不該對你發脾氣的」

藍暖儀愜意地享受著兒子臉龐在耳鬢的廝磨,她並無委屈的感覺,倒是心里燃起一絲暖意:「傻孩子,是媽的錯呢,做教師的也這么粗心大意來,坐這里了.明兒媽下班再給你換還要買些什么東西么」

「不是放假了么,怎么還要上班」歐陽致遠順手抄起旁邊的報紙.

「你們做學生的當然是放假啦,我還得和各科老師碰頭,議一下補習班的事兒.下學期我帶的這個班眼看就是應屆班,上面不放心,說什么也要讓各科給他們填一下鴨子,這是規矩.說穿了也是為了高考的升學率,為了他們的政績.」

藍暖儀想到這月還是不能把時間全部放在兒子身上,多少有點內疚和氣餒.

「哎,以前媽你不也常填我鴨子,不會是為了政績吧」娘兒倆分開前,藍暖儀倒是經常充當家庭教師這角色,如今卻難有機會再聽母親的諄諄叮嚀,歐陽致遠不禁鼻頭微酸.

藍暖儀覺察到兒子情感的起伏,亦為他的依戀所感動,但又不想再添漣漪:「以前是你少不事嘛,現在趕你去玩還來不及呢,總得張弛有度,將來歐陽家出書呆子就笑死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