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陳家鎮天香樓的頭牌嗎?怎么會在這豎河鎮?
莫蘭這會兒心情紛雜,其實並無心情敘舊,但到底是婁明月派她婢女救了自己,於情於理她也該上去道一聲謝,便點點頭應道:「那邊麻煩姑娘帶路。」
那春喜便帶著莫蘭往院子里走去,這清心居名字典雅,卻依舊是個喝花酒的地方,衣香麗影,滿院奢靡,不過比那煙花巷子多了幾分文雅而已。
繞過幾個亭院後,春喜做了個「請」的姿勢,莫蘭便邁步上樓,阿薩自然是要跟著上樓,卻被春喜伸手一攔:「我家先生只請了莫姑娘,還請這位……在院子里稍事歇息。」春喜看著阿薩的打扮,又像俠客又像護衛,一時看不懂他是莫蘭的什么人,便語焉不詳的讓他在院中等候。
阿薩本就是為了監視莫蘭才跟著她的,又怎么可能放任她與別人獨處?
見春喜攔他,瞬間放出身上的氣勢,令春喜臉色一變,有時候,同行之間,都不需要亮劍,只一個眼神便能知道對方的深淺,同是習武之人的春喜立刻感覺到一陣難以抵擋的殺氣和威壓,她一時站在原地猶豫萬分。
莫蘭在阿薩放出威壓的時候便感覺到臉上有一陣冷意襲來,她覺得,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殺氣。她不敢讓春喜繼續攔他,連忙開口道:「無妨,這位,是我的貼身護衛,性子古怪,還請姑娘不要見怪,我上去跟明月先生道個謝便走,絕不叫我這護衛打擾到她。」
春喜自知自己是打不過阿薩的,於是拾級而上:「如此,便由我來帶莫姑娘上去吧,順便也與我家先生稟告一下。」
上到二樓後,又走了一小段路,才到婁明月的房間。
春喜敲了敲門後,在門外朗聲稟報:「先生,莫姑娘及其護衛到!」
「快請進。」屋子里傳來一個既柔且媚的聲音,莫蘭認出來,的確是婁明月無疑。
進入房間後,自然是花香撲鼻,房間擺設極為奢華,十分符合婁明月作為秦樓楚館頭牌的身份。
她見到莫蘭,滿臉欣喜:「真是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莫姑娘,快快請坐。」
她房間里的窗戶都開著,莫蘭順著那窗戶望出去,恰好將這一片煙花巷子的大路小路都看個清楚,也難怪她能叫春喜提前侯在門口,替自己解圍。
「我也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明月先生,剛才真是多謝先生了,不然我們怕是沒那么容易脫身。」
莫蘭發現今日的婁明月與上次見到十分不同,上次的婁明月淡掃蛾眉薄施粉黛,打扮的極為清雅,而今日的婁明月卻是滴粉搓酥眉目如畫,極為明艷,她歪坐在榻上,便只是倒茶的動作,一顰一笑一莞爾之間,都叫人覺得有種驚心動魄的嫵媚。
也不知當日看見的她是真的她,還是今日看見的她才是真的她。
「莫姑娘太過客氣了,我那日多虧了你的安排,隨後便也在天香樓用了那么幾回,沒想到竟被這里清心居的老板看中了,便替我贖了身,我便跟著來了豎河鎮。」
說起來,陳家鎮的有錢人好吃,卻不好色,因此秦樓楚館不多,而豎河鎮光是這個煙花巷子都能九曲十八彎,可想而知這里的皮肉生意十分好,若是婁明月因此來豎河鎮,倒真的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