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紀一川咳嗽著,臉色也蒼白,見兒子一臉擔心之色,不由笑道:「因為之前施展了多重禁術,我的紫府一直在萎縮萎縮,就在剛剛完全崩解了,所以身體一下子就弱了下來。」
「施展多重禁術?」紀寧一驚,「父親,那你……」
「哈哈哈……」紀一川卻是暢快笑著,摸著紀寧的頭,「這一戰是我最後一戰,戰後我也會變成廢人,既然如此,自然多施展點禁術。」
紀寧臉色變了。
禁術,都是對身體傷害大的,以身體乃至壽命為代價爆出遠平時的實力。
「一川,你的身體?」紀九火臉色也變了。
「應該還能活一個月吧。」紀一川道。
「一個月!」紀寧臉色瞬間刷白,沒有一絲血色。
怎么。
怎么會這樣?明明,明明自己已經趕回來了,怎么還要這樣?
「紀寧。」紀一川看著兒子,「你已經見多了生死,還看不透嗎?對我而言,讓我像個廢人一樣長期活著,是對我的折磨。我寧可最強一戰後絢爛死去百度莽荒紀吧……那才是我的歸宿。」
紀寧身體隱隱顫。
「而且你母親等我太久了,我該去陪陪她了。」紀一川看著自己的兒子,仔細看著,「你母親死後唯一讓我牽掛的就是你,而你如今已經不需要我保護了,你已經能夠真正翱翔天地了。」
「不,父親。」紀寧看著父親,眼中濕潤著。
……
度過劫難本應狂喜,可紀寧怎么也無法喜悅起來。
時間流逝。
紀寧每天都陪著父親,每天父子二人都會彼此練劍,雖然僅僅切磋劍招,可父子二人都沉浸其中。而旁邊則經常是一條雪白大狗,或者少年青石,或者管家秋葉在旁邊看著。
終於這一天還是來了。
紀一川躺在椅子上,白水澤則是恢復成原形靠在一旁,腦袋輕輕碰觸了紀一川。
「小白。」紀一川輕輕摸著白水澤的頭上的毛,「此生我有你這一兄弟,死而無憾。
」
白水澤低下頭,眼淚流下。
「紀寧。」紀一川看向站在一旁的紀寧,「我本想讓小白恢復自由,不過作為紫府層次的神獸,一旦恢復自由怕也會遭到其他修仙者擒獲。而且小白也一直看著你長大,和你很親近,我想讓他跟著你。這是我的想法,也是小白的想法。」
紀寧輕輕點頭:「好。」
「小白。」紀一川看著自己的生死兄弟,「幫我好好照顧紀寧我不在你就是紀寧的長輩。也提醒著他,別讓他誤入歧途。」
白水澤輕輕點頭。
隨即紀一川從懷里拿出了一份獸皮遞給紀寧:「我知道你一直很想知道當初到底誰殺死了你舅舅,害你母親和我如此,這上面有名字,也有他們的一些$淫盪小說www.訊息。本來我是讓爺爺交給你的,既然我活著從牛角山回來,我便將它親手給你。」
「我誓。」紀寧拿過獸皮眼中閃過厲芒,咬牙道,「我紀寧一定會殺了他們,報了此仇!」
紀一川點頭:「報仇我不攔你可你記住,在我和你母親心中你的命可比他們珍貴的多。」
「我明白。」紀寧點頭。
「嗯。」紀一川能夠清晰感到自己生命力的不斷流逝,氣息都在衰弱,他微笑著,「記著,我死了後,將我火化。也將我的骨灰撒在翼蛇湖上。我和你母親說過,死後會和她在一起。」
紀寧強忍著淚水。
「我這一生,幼時無憂無慮,少年奮,更憑手中之劍名傳燕山。」紀一川看著虛空,眼神飄渺,「我曾立誓,要憑手中之劍,名傳這大夏王朝無盡大地!可惜……我做不到了。不過,我的兒子會做到。」
紀一川看著紀寧,眼中有著無盡渴望:「紀寧,你會做到!」
紀寧心中一酸。
他還清晰記得父親手把手教自己劍法的場景。
「從今天起,我教你練劍。」那時自己僅僅還是一幼童,父親則顯得高大魁梧。
從基礎十三劍式開始,一步步教著自己……
……
紀寧這一刻明白,那時已經斷絕仙路的父親將對劍的渴望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會做到。」紀寧看著父親,承諾著,「父親,我會做到,一定做到,我一定會名傳大夏王朝無盡大地。」
紀一川伸出手輕輕觸摸著紀寧的臉。
手在顫抖。
「記住,好好活著,活的精彩。」紀一川聲音已經微弱下去,他笑容也越加燦爛,「活的開心,活的痛快,活的自在……」
父親的手忽然掉落下去,眼睛也閉上了。
噗通。
紀寧跪了下來,低著頭,咬著牙。
「啊!」紀寧仰頭,出了嚎叫。
白水澤也用頭輕輕碰觸著紀一川的身體,碰觸著,他的眼角也有著淚水流下。
……
沒有誰知道,紀一川死時靜悄悄,僅僅紀寧、白水澤陪著。明心島上其他仆人們都不知曉。
「嘩。」
「嘩。」
一條舟船正飄盪著翼蛇湖上,紀寧正在舟船上,捧著骨灰罐,將骨灰一把把灑向湖水,隨風飄灑,融入水中。
在夕陽余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