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呀，我走過來的。」

「走了多久？」

「兩個多月。」

「那你路上有沒有遇到壞人？」

「唔，遇到了。」

「什么？！」陸顯之的懷抱驟然縮緊，聲音顫抖，「他對你做了什么？」

「他想摸我，我不讓他摸，他就打我。」

「然後呢？他打你哪了？」陸顯之又怒又心疼，恨不得把欺負過清一的人都活剮了。

「打我的臉，好疼！然後就有好人來救我啦！」

「什么樣的好人？」他輕輕撫摸著清一的臉。

「一個姐姐，把壞人打跑了，她還說我太好看了，容易被人欺負，教我在臉上抹灰，」他突然盯著陸顯之的眼睛，「我好看嗎？」

「好看，比所有人都好看……」陸顯之啞聲說，「之後呢？」

「之後就沒有壞人啦，不過我太臟了，別人都不讓我住店……」清一抱怨道。

「那你住在哪里？」

「不知道呀，山上，破廟里，橋下……都住過的。」

清一的話語里並沒有太多抱怨，更沒有痛苦，但是陸顯之卻覺得被針扎一樣，渾身都泛著細細密密的疼，他的清清，這一路上到底吃了多少苦……

「那寶寶呢？」

「什么寶寶呀？」清一有些別扭地說，眼神四處亂飄，他潛意識里覺得懷著寶寶是一件很害羞的事。

「就是這兒啊，你給我懷的寶寶，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他一看清一的反應就明白他早就知道了。

清一看瞞不住他，就老老實實地說了，「我剛下了山就知道啦，老是想吐，肚子很難受，重重的，又想睡覺，就去看大夫，大夫說我有寶寶了，要好好休息，可是我要來找你，不能休息……」聲音漸漸低下去。

陸顯之心疼的不得了，「是我的錯，我不該這么久都不回去找你，你要是生氣就打我好不好？」

「那你為什么不回去找我啊？」

「我，我有事要做，前幾天才做完，剛想回去找你你就來了，對不起……」最近朝局不穩，他和皇兄好不容易才解決了，剛想去找人，人就來了。

「哦……那你沒有騙我，你是不得已的！」清一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我在路上聽了好多故事，人家說，上京趕考的書生路上遇見漂亮的女孩就會和她好，騙她會回來娶她，然後考中了就娶公主，不回去了，我以為你也是這樣呢，原來你真的沒騙我。」

他在路上聽了好多從前沒聽過的稀奇古怪的故事，本質大多是些窮書生始亂終棄的民間傳聞，換湯不換葯，他每次遇上了都會聽得津津有味，然後就開始難過，因為他覺得陸顯之和他就跟故事里的人差不多，他怕陸顯之也是騙他的，說不定已經在京城娶了公主了。

「傻瓜，公主沒你好看，也沒你可愛，我只會娶你。」本朝公主都是他的姐姐妹妹，他怎么可能會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