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季晟!!
回不來了,回不來了……
「血!好多血!怕怕!」睜開眼睛的冉鳶從茵榻上迅速爬了起來,警惕地坐在厚實的棉褥中,抱著被子驚恐的叫喚著,記不清楚的噩夢依舊讓她心驚膽戰。
她起初的叫聲有些尖利,屋外的人聽見響動後立刻推門而入,卻在看縮成一團不住往後躲的冉鳶時一愣。
「你終於醒了,這已經是第三天了,若是再不醒,只怕……那夜太史恐你有難,幸而他知曉入雱宮的小道,本是要入宮救你,豈料在山腳下便發現你昏厥在那里,太史便讓我帶著你先出了上都……夫人?」
絮絮叨叨的男人終於停下了,已經躲到牆角處的冉鳶對他的戒備更甚了,清光瀲灧的黑瞳圓瞪,微縮的瞳孔間竟然透著絲絲無助和害怕。
「夫人你怎么了?」穿著月白深衣長袍的男人上前了幾步,在察覺到冉鳶的不對勁兒,皺起了俊逸的眉峰。
看著他過來,已經無處可躲的冉鳶驚叫著將懷中的被子蓋在了頭上,瓮聲瓮氣的清音不時從厚實的被中傳出:「怕怕,怕怕……」
「夫人,我是衛恆,你可是夢魘了?」
衛恆擔憂的步上了茵榻,他在衛國時曾見過這樣的情況,有個夢魘的宮人癔症了,醒來便拿刀往自己腿上砍,好幾人合力才按住他。他生怕冉鳶也會在無意識下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來,但是又不敢輕易驚擾她,只能輕聲細語的安撫著她。
「已經沒有危險了,夫人先出來吧,要吃些東西么?你已經好些天沒吃東西了,你腹中還有孩兒呢……」
拱起一大團的棉被顫巍巍的動著,好半晌從有一只嫩白的手伸了出來,白皙的手背上還有幾道結疤的傷痕,怪甚惹人憐惜。待冉鳶將腦袋從被子里鑽出時,怯生生的澄澈美目看的衛恆久久失神。
「孩,孩兒?什,什么是,孩兒?」
「那你可記得姬晟?」
「姬晟?」懵懵懂懂的冉鳶咬著被角仔細的回憶著,卻發現大腦里空白的厲害,稍稍一動念想,頭間便是一股劇痛傳來,抱著快要炸開的腦袋,她如同嬰孩一般大哭了起來:「啊!好疼好疼!」
這下,衛恆才意識到冉鳶可能不止是夢魘那么簡單了,饒是他平日心性再過沉穩,此時也不免變了臉色,如同見鬼般驟然起身,連朝門外喊了好幾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