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妹子,有才說的沒錯,福貴的死還一直在查,等查清楚了,要是全算工傷……」
他話沒說完,就被王有才給截過去了:「要是全算工傷,上頭至少得賠十萬。這都算少的了,就這個數,也買不來一個活生生的大老爺們啊!」
徐巧鳳驚訝的捂住了嘴,心里滋味復雜,看向王有才的眼神里,滿是驚訝。
她從來不是那種掉進錢眼里的人,之所以驚訝也不是因為錢,而是王有才的細心。
她一直沒法完全忘了福貴,就是覺得虧欠他的,就連他死了,也死得不明不白,她始終也沒能替他討到個明確的說法,這是她心里最大的疙瘩。
想不到王有才竟然這么細心,連這都看出來了,如果這事兒能有個明確的說法,那她也算對得起死去的丈夫了,再嫁,便也問心無愧了。
而牛鐵生聽了王有才這語帶雙關的話,臉都青了。
看著一臉賤笑的王有才,他就覺得王有才那張嘴,越咧越大,活像要把他生吞了一樣。
他真想一拍炕沿,起身就走,可想到中午接到的那個電話,他又覺得兩只腳有萬斤重,無論如何也抬不起這個腳來!
「對,至少……十萬!」牛鐵生說的很是吃力,十萬兩個字出口,他身子都忍不住晃了晃,靠在了炕櫃上。
「太好了!」徐巧鳳激動的站了起來,緊緊的抓住王有才的手,眼淚順著臉蛋兒就淌了下來。她知道這都是王有才替她出的頭,而她最需要的,不就是一個能替她出頭的男人嗎?
王有才也激動了,徐巧鳳可是第一次當著外人的面跟他這么親近,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
心里尋思著,他借勢就想把徐巧鳳拉進懷里,可徐巧鳳反應過來,臉色一紅,掙開了他。
「謝謝牛叔……」徐巧鳳想要鞠躬,卻被王有才扶住:「不用謝了,那個牛叔,你不是找我還有事要商量么,咱這就走?」
牛鐵生趕忙起身:「啊,對,這不是發福利嘛,你可是副村長,少了你怎么行。」
說著話,三人從徐巧鳳院里出來,王有才的臉又冷了下來:「說吧,找我啥事兒,縣長的事兒你就甭張那個嘴了,誰愛干誰干去。」
牛鐵生趕緊陪著笑湊上去:「你看,大侄子,你叔是有不對的地方,可我那是老糊塗了,你就別跟我計較了唄。」
「說的到是容易,叔啊,你這是把你大侄子往死里整啊,要不是我留個心眼,沒准這會兒已經進了笆籬子了,你說不計較……哼,說的容易。」
「那你看,我這不是來賠禮了嗎,錢都給大妹子准備好了,十萬我也答應了!這可不是公家的,都是你叔自己掏腰包啊。」
王有才一臉獰笑,回頭瞪著他:「沒那十萬,你以為我會跟你出那個門兒?」
鄭春發在後邊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扯住王有才的胳膊:「那你還想怎么樣,我告訴你……」
「松開!」王有才的臉色一下冷得直掉冰碴。
鄭春發手上一哆嗦,不自覺的松開了,牛鐵生趕緊橫了他一眼:「別,大侄子,咱好說好商量。」
「都這會兒了,就別藏著掖著了,我就不信,要是沒有啥大事兒,你能這么快就來找我!」
牛鐵生聞言嘿嘿干笑,低頭尋思了一會兒:「這個我也不瞞你,縣長來電話了,說是明天上午親自來咱們村兒考察,讓咱們准備一下,」
「啥?明天?」王有才也沒想到,這事兒這么快就來了,看來何靜那老逼是心癢難耐了。
「成,你大侄子也不是磨嘰的人,叔既然親自來,也算有誠意了,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兒,明個的事情我來應付。」
牛鐵生大喜過望:「啥事兒,你說。」
「事情要是辦成了,咱村兒的溫泉承包由我說了算。」
「什么?」牛鐵生和鄭春發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驚呼。
王有才堆起賤笑,瞅了瞅他倆:「這么大驚小怪的干啥,不就是個承包分派嗎?我還能虧待了我叔和發哥?」
「你小子這是奔著望溪泉使勁吶!」牛鐵生神色陰晴不定,他知道王有才肯定會獅子大開口,卻沒想到這么黑!這事兒難在,他已經把龍涎泉許給了李木匠,還按了手印的。
猶豫半晌,牛鐵生一咬牙:「行,望溪泉和龍涎泉歸我,其他的隨你定!」
沒有望溪泉,王有才可不會點頭,這次要不讓牛鐵生疼到肉里,他哪能長記性?
為啥王有才非要望溪泉?不光是因為望溪泉是村里最大,位置最好的溫泉,關鍵是,望溪泉的主泉眼,就在牛鐵生家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