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歡笑了笑，「我這個表姨母，確實心量小了點，但我去謝府本就是為了老夫人，怎么？難道你們覺得謝府飯菜比春風樓的還好吃？」

「小姐！」一提到春風樓，福玉雙眼瞬間放光，平時她淳朴穩重，但對吃也算是情有獨鍾。

在傅府中吃食上受了怠慢，那是萬萬不能忍的！她之前和丹朱氣勢洶洶把後廚的婆子們修理了一頓，心里也一直盤算著等傅清歡在歡院弄了小廚房，一定要搗鼓幾樣好吃的。

而那春風樓的點心福玉也吃過幾次，都是傅清歡讓她來買，那栗子酥，老婆餅，紅棗泥甜品，那叫一個甜而不膩，外焦里酥！

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我們真的要去春風樓嗎？」福玉這種純然渴望的神情，傅清歡還是第一次見。

福玉跟了她那么久了，她只知道福玉好想喜歡吃甜食（福玉：我才不喜歡吃甜食，我只是喜歡春風樓的點心甜食有木有！），沒想到一提到春風樓，竟然還有同樣的效果。

看著福玉那只差流口水的模樣，傅清歡笑點了一下她額頭，「吃貨，比黃金還真~」

丹朱當下笑道，「小姐用吃貨來形容福玉最是貼切不過，一提起吃，福玉就跟兩眼冒光，口水直流一樣。。」

「哪里，只是最近突然對吃的好喜歡。我們家那邊的菜系也是好久沒做，手藝都生了…」福玉回過神，臉頰紅紅，頗有些不好意思。

「菜系？」難道福玉還是做菜小能手？

福玉臉色更紅了，「回小姐，其實我和福珠都是川蜀地區的人，奴婢祖上是廚子，家里本來還有個哥哥，只是戰亂爆發，和家人失散，後來被老爺救回來…所以我就會一點川系的菜。」

傅清歡心存同情的點了點頭，她一直以為福玉和福珠是孤兒，就沒跟多提家人，怕揭兩人傷疤，沒想到福玉幼時還有這樣的際遇。

「那福珠是你親妹妹嗎？」

福玉搖搖頭，「福珠好像是孤兒，我也沒多問。」

丹朱用帕子按了自己眼角，原本笑著，眼角突然就淚光閃動，「像你們都好，至少親人都是真正親人…哪像我，嫂子一心想把我賣給有錢人家當小妾，我自己逃出來給傅府賣了死契，可眼下…眼下…」

福玉拍了拍她的背，望著傅清歡，「不瞞小姐，二老爺看上了丹朱，要向老夫人討丹朱的賣身契…」

這其中的意味自是不言而喻，福玉輕嘆了，當下丹朱借著她的胳膊趴下，哭的心肝肺都要出來。

這些日丹朱不是沒動搖過，不是沒想到嫁過去怎么也算半個主子。但是給人家當妾真那么好，從一開始她就不會從家里逃走，把自己賣身給傅府了，卻沒想到到頭來還是逃不過這命運！

「什么時間？」傅清歡看了壓抑抽泣的丹朱，若有所思的問了。停頓片刻，又重復了一遍，「二叔是給你說什么了？讓你哭成這樣？」

福玉一愣，傅清歡說的不是為什么不跟我說，不是嫁給二老爺作妾是丹朱的福氣，而是問二老爺說了什么？

丹朱用力抹了抹淚，眼眶紅紅的坐直，嬌媚秀麗的臉上顯了一些倔強，「我本來是不想跟小姐說，因為這種事，換了旁人，指不定多願意。不瞞小姐說，我這輩子就算是嫁給走夫當妻子，我都是願意的，但做妾是死都不能…」

「二老爺說，給我最後一天的時間跟小姐安置好，到後天，他就直接去老夫人那兒拿賣身契，就算小姐不願放人，但是也不會為了我跟他翻臉，小姐，丹朱求你！」

丹朱祈求的看向傅清歡，她性子韌，若不是真到萬不得已，她真的不願求到傅清歡。

她再好再心靈手巧，但她也知道，在主子眼中她充其量不過是個婢女，又有哪個主子肯真正幫她們這些下人做這樣的事。

但一旦想到要嫁人為妾，她已經多少夜里沒睡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