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苛這人能言善道，卻又偏生給人一種極其真誠自如的錯覺，他這話看似是替她回護，但實際上卻又是一箭三雕。

看看岑琦和她身後的傅清宛和傅清容，原本看曹苛這么大庭廣眾下跪，都是有些鄙薄，這聽了曹苛這話，卻頓時艷羨酸溜的向她看。

好似恨不得被求娶的人是自己一樣。

再看她原本就沒什么立場的爹爹，此刻看向曹苛，那臉上更是浮起一抹欣賞。

唯一讓曹苛失算那一雕，大概就是傅清歡並沒有因此對他另眼相待。

傅清宛美目中波光微動，她忽然掩唇笑道。

「曹表哥謙虛了，你這『京城新秀』可是名至實歸，我可都聽說了，前些日子中你在城外賽馬，以言語為擊，力退一伙劫匪，這事早就傳遍了京城。何況曹表哥本來就是學富五車，也只等今年秋闈入了殿試…」

「若真是今科狀元這等身份，再般配我清歡堂姐，也算是郎才女貌了！」

她聲音柔婉，這下說的更是合情合理，傅延年本來就有些猶豫，這下眉頭更是擰了起來，探尋的看向傅清歡。

「清歡覺得呢？！」

傅清歡眸中含冷的看向傅清宛，這曹苛真有這么好，為什么她不自己去嫁？她聽說了曹苛以書生之身，力推劫匪的事，卻沒在坊市中聽說曹苛有龍陽之好的傳言？

傅清宛秀美溫柔的笑著，迎上傅清歡的注視，那看向傅清歡的笑容就毫不掩飾露出了惡意。

眼中的冷意如冰雪瞬間消退，傅清宛笑中惡意有些落到了空出，傅清歡向她身後的傅清容落了一眼，就淡淡回身。

「爹爹，清歡不求榮華富貴，只求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語氣平淡極了，卻又決絕極了。

傅延年身子一震，忽而神色變得異常復雜，抬手好像是想去揉傅清歡的頭，又終究收回了手，負在身後。

「你若願意，我可以讓曹苛一生只娶你一人，不願離開爹爹，就讓他入贅，這都沒什么不可…但縱使這樣，你都還不願嗎？」

傅延年語氣沉沉，直直看著傅清歡。

曹苛跪在地上，仍是真誠微笑的看向傅清歡，只是隨著傅延年的話，那眼底卻倏忽浮出一抹陰鷙，又立馬散去。

傅清歡背對著曹苛，同樣認真無比的看向傅延年，堅定搖了搖頭。

「罷了！」傅延年當下嘆息著搖頭，「我知道曹苛很難比得上他，也沒想到清歡對他竟是情根深種至此！什么謝竹宣也別提了，爹爹就算豁出這老臉，來日也去求聖上幫你賜婚！」

傅清歡當下有些愕然，她不就是隨便想了個借口，爹爹這是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清宛，這你就看錯了，縱使曹公子再怎么天縱英才，京城新秀，那也比不了庄郡王爺…是吧！」岑琦幸災樂禍的看向傅清歡，那故意模糊了的言語中更是意有所指。

她本來是為了挖苦傅清歡愛慕虛榮，但這話一出來，曹苛的面色立馬變了。

他的手在身旁緊緊握成了拳頭，用不甘痛苦來遮掩眼底的陰鷙，他盯著傅清歡的背影，心底只是期望著傅清歡說一句反駁的話，好讓他的難堪和尷尬得到些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