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謝少爺，老夫人這些天正是傷神，勞煩謝少爺勸慰一二，奴才先告辭了！」

門房低眉順眼的說。

謝竹宣笑道，「這自然是要做的，當晚輩的也就是來盡盡孝。」

那門房當下退去，坤院里面也出來了迎接謝竹宣的婆子和丫環。

「原來是謝少爺，老奴有禮了，謝少爺快里面請。」沙啞的聲音，坤院中走出個瘦高的老婆子。

老婆子好似被掏空了身子一般，臉上的肉陷著，背彎著好似只剩下了骨頭。

那靛青的短褂穿在她身上，格外顯得又黑又老，伴隨她靠近，好似還帶來了一股淤臭的腥味。

「林嬤嬤！好久不見！」

謝竹宣眸光一閃，含笑打了招呼。

「呵呵。」林嬤嬤干笑兩聲，但那臉卻像僵掉，一點表情都沒有，看著格外瘮人，「謝公子里面請。」

謝竹宣點點頭，抬步就向里進，傅清歡低頭跟在謝竹宣身後，剛走了一步，就被門口那小丫環伸手就攔住了。

「謝公子，老夫人近來身子不寧，不便多見外人，這小廝就不必進了。」林嬤嬤扭頭說道。

謝竹宣眼底暗光一閃，向傅清歡使個眼色，含笑向林嬤嬤道，「是我考慮不周，阿清，把禮物給嬤嬤帶進去，你就在這兒等著就好。」

傅清歡抿了抿唇，緊了緊懷抱著的木盒，靜默低頭，把木盒向前遞了過去。

「呵，謝公子見諒。」林嬤嬤又笑，又沙又啞的聲音像被捏住了脖子。

謝竹宣卻神色如常，笑著跟那林嬤嬤就進了坤院內院。

傅清歡孤零零的站在院門，卻無一人來照應。

最危險的就最安全，現在謝竹宣被傅曹氏喚了去，那她豈不是剛好可以自己在府中走走，若是被人問，直接推說迷路不就行了么？

打定了主意，傅清歡四下看了，轉身低頭就向松院的方向走。

府中來往的都有小廝和婢女，但傅清歡這么微低了頭，謝府小廝們的衣服跟傅府的倒是像極了，竟沒人多看她一眼。

心里還是綳著，當腳下走得越發快，當坤院到松院，這原本不長的一段距離，現在走來也是格外難熬。

「啊！」忽然一股力道從旁邊扯來，傅清歡一個踉蹌，就被那力道扯了過去，不等她失聲尖叫，另一只手就從身後捂住了傅清歡的嘴。

「別出聲！」身後那壓低了的女聲有些熟悉，好似還微喘了氣。

驚惶從傅清歡眼里一點點散去，身後那熟悉的松油味道，已經讓她明了，這拉她過來的不是旁人，卻是昨天離開了的阿一。

就是那偽裝的汁液，總是帶著這么一種味道，傅清歡心底疑惑，但既然阿一這么慎重，自然是有什么事情要回避。

「哼，我就說這傅府哪有我岑琪得不到的東西！什么御賜、什么進貢…那不是藏得跟多寶貝似的，我現在想用多少用多少！」

如連發的珠子，傅清歡和阿一在路旁的灌叢里沒躲多久，迎面就傳來了腳步聲響，間或有人在說話。

「那是！那傅清歡就是個跋扈無腦的，看她那粗魯樣，哪里能跟岑姐姐比！」